严冬棋“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我这儿遇到个朋友,要聊一下,你就别操心了睡吧。”
韩以诺还想催一句,但是最终没这么说,只是乖乖地说了一句:“好吧。”
他靠在厨房流理台前面等麦片熟,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机上点着,严冬棋自暑假以来挺频繁的晚回,每次都说和朋友聊天,而且也说不是周海。他光想想就挺不开心的,索性不想,端了装着麦片的碗回到电视跟前。
韩以诺现在已经放弃去琢磨自己为什么老是因为他哥的事儿跟着受影响,本来因为这些破事儿就很烦,还要找原因为什么这么烦,越烦越想,越想越烦,他又不是自虐,干脆爱怎么的怎么的,管求了。
他明白自个儿的想法挺破罐子破摔的,但是他总不能站到他哥面前冲他哥嚷嚷:“你跟我说说你晚上到底是和谁聊天的?你晚上能不能早点回来?能不能别老抽烟喝酒?能不能就搁在家里陪我?”
估计这话说一半儿他哥就能把体温计塞他嘴里,不然就是冲他脸上甩一片儿纸尿裤嫌他幼稚。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在心底里对严冬棋管的太宽了,以前没他这么回事儿的时候严冬棋也照样活得风生水起的,而且操心这些事儿的应该是他未来的嫂子,而不是他。
一想到“嫂子”,韩以诺就反感的不行,他不知道严芷是不是和他一个想法,但是就自己而言,“嫂子”这俩字儿他一眯眯都不想琢磨,糟心。
大概是天气太闷热的缘故,来酒吧找乐子的人都少了挺多,往常挺吵闹的店里今天算是一派安静祥和,之前严冬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斜角有一桌,十来个男男女女,声音倒不算大,可是看着就不大像是干正事的,喝酒和喝水似的眼儿不带眨,有的表情还不大好,就让几个侍应生多留了点儿心。
严冬棋刚挂下韩以诺的电话,穆子礼就在旁边儿悠悠接口,幽深的眼中带着点儿揶揄和戏谑:“女朋友吗?这么关心你。”
“啊?”严冬棋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下才无奈的笑道,“哪儿来的女朋友啊,我弟弟。”
穆子礼感兴趣的挑了下眉:“你和你弟弟的关系看上去真不错。我也有个弟弟,不过关系相当糟糕,跟仇人似的。”
“算是好吧,我弟挺乖的。”严冬棋微微笑了一下,抿了一口摆在面前的伏特加,里面的冰块儿融了一半儿,把酒的味道冲淡了一些。
穆子礼坐在吧凳上,俩人聊了有好一会儿了,估计是坐的有点儿累,他稍稍把长腿舒展了一些:“那真是不错,我弟弟一点儿也不乖,而且特别恨我。”
自从前一段时间两人认识以来,穆子礼经常约严冬棋出来喝酒聊天,两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很容易聊到一起去,一来二去也算是半个酒友。
严冬棋觉得俩人算是投缘,穆子礼搞艺术创作,却没有有些艺术家身上的酸腐和目空一切,他沉静自律,谦逊有礼且博闻强识,算得上是最佳的聊天对象。
“兄弟俩哪有什么可恨来恨去的?有些东西说开就好了,留着一样的血呢。”严冬棋轻轻举起杯子在对方的杯沿磕了一下。
穆子礼跟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些东西是说不开的,就比如说,我俩流的血只有一半一样。我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父亲爱的一直是我的母亲,但是迫于家里施加的压力,只能先把我和我母亲藏起来,无奈之下娶了他的母亲,后来他的母亲知道我母亲和我的存在之后自杀了。当然,我父亲顺势给了我母亲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所以我弟弟总觉得是我和我妈害死了他妈,就这样。”
穆子礼说这话的时候很平淡,甚至到最后还微笑着耸了耸肩。
严冬棋听得吃惊,感觉在他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之内就听到了一出家庭lún_lǐ大戏,一时有些接受不能:“你等等,让我捋一下。”
穆子礼也不着急,就微笑着坐在一旁抿着酒。
“……你们家关系还挺复杂的。”严冬棋挺同情的笑了笑。
旁边的男人没看他,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所以说,我很羡慕你和你弟弟的关系。”
“其实也不是,”严冬棋琢磨着人家都把这么复杂的关系告诉他了,想必是信他的,自己也得投桃报李一下,“我弟弟和我没什么血缘关系。”
“不是你亲弟弟?”穆子礼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头来,眼中似乎有什么意味一闪而逝,严冬棋没看清,也没在意。
严冬棋笑了笑:“嗯,是……朋友的弟弟,朋友生病去世了,家里也再没什么亲戚朋友,我就顺便帮帮忙,反正男孩子嘛,年龄也不小了,基本上不用操什么心。”
他下意识没有多提韩佳,有些事情埋在心底里面,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翻出来了。
穆子礼也跟着笑了一下,明明是好看的笑容,却让严冬棋莫名觉得不舒服:“你弟弟多大了?和你在一起呆了多久?”
“前一段时间刚过了十七岁生日,住我那儿有一年了。”严冬棋简单的回答了一下,顺便又多带了两句,“我也没想到这孩子会跟我关系这么好,跟我特别亲,学习也好。我挺有种捡了漏的感觉的。”
“是吗?”穆子礼转头过来看他,嘴角牵出了一点儿意味深长的笑容,严冬棋没看懂。他觉得穆子礼是一个很通透却也很有城府的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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