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林景峰把展行的手腕牢牢抓住,拖着他继续朝前游去。
两分钟。
通道长得没有尽头,林景峰灯管几次险些脱手,他快溺水了。
两分零七秒。
灯管落地,被暗礁下的水流卷了出去,出口到了!
林景峰猛地一蹬腿,朝海面浮去。
哗一声,师徒二人浮出海面,漫天繁星,涛声此起彼伏,璀璨银河在他们头顶的夜空横亘而过。
那处已是远离胶州湾海岸线的一个小岛边缘处。
夜幕下,林景峰嘶哑的声音近乎疯狂地吼道:“小贱!小贱!”
展行的气囊背包浮在水上,面朝下,整个人被泡在海里,一动不动。
林景峰把展行的头托起来,后者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已停了呼吸。
水里传来手机音乐铃声:“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
林景峰:“……”
林景峰把展行拖上海岸,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把他翻过身,腹部抵在自己膝前,让他吐出海水,又把他平放在地,开始作人工呼吸。
“小贱……”林景峰发着抖的声音,他捏着展行的鼻子,朝他冰冷的唇里灌气,又猛按他的胸口。
“小贱——!”林景峰吼道。
展行咳了出来,继而痛苦地猛喘。
林景峰如得大赦,松了口气,靠在礁石旁,连话也没力气说了。
展行睁开双眼,死里逃生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海上绚烂的星辰,与光带一般的银河。
“我……小贱。”林景峰缓缓道:“我在水下揍你,目的是把你打晕,救溺水的人都要这样。”
展行道:“哦,我……游泳的时候从来没溺过水,不懂这个,以为你要自己走了。”
林景峰问:“还难受么?起来走走。”
展行主动伸手,抱着林景峰的肩膀,在林景峰脖颈旁蹭了蹭,林景峰微一迟疑,随即轻松地笑了笑,抬手,紧紧搂住他。
手机铃声:“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展行咳过几声,接了电话。
陆少容:“老天保佑,终于接电话了,你要吓死我吗展小贱!”
展行:“我……嗯,少容,我只是去游泳而已!”
陆少容:“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让孙亮去接你,马上回家,不能再胡闹了!”
展行瞎掰了个谎:和朋友到胶州湾旅行,恰好遇上考古队挖掘汉代古墓,于是偷偷越过围栏,跟着进去转了一圈,结果被警察抓了出来,手机没讯号云云……
那正是展行的一贯作风,陆少容信了八成,又问:“没把你抓进去?”
展行马上道:“没有没有!训了一顿就放我们走了,刚游完泳,准备回酒店吃宵夜,休息。”
陆少容:“你朋友呢?”
展行:“你等等,我拍照给你。”
展行搭着林景峰的肩膀,二人落汤鸡一般,湿淋淋地拍了张照,传给陆少容。
陆少容:“在哪里认识的?挺精神的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方便透露下吗?儿子。”
展行征求地看了林景峰一眼,问“名字?”,林景峰正坐在石滩上整理腰包,点头示意可以,展行便报给陆少容。
陆少容又说:“嗯,祝贺你,宝贝,我知道你在学校的朋友不多,希望他是个诚实的人。
“但我想我不得不打扰你一会,请暂时离开你的朋友,我们来谈谈……前几天关于你二舅的事情。”
展行高兴地说:“好的,爹地!”
然后挂了电话,关机。
纽约:
陆少容:“……”
海上小岛:
林景峰:“你的手机不错,湿了水还能打通。”
展行答:“你的手机也不错……诺基亚的,湿了晾干以后照样用。”
林景峰把腰包里的东西全取出来,放在沙滩上晾干,脱了上衣与靴子,现出瘦削精壮的胳膊与肌肉纠结的肩背。
“去哪?”展行愕然道。
林景峰:“找登山包,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
展行说:“不要了吧,太危险了……”
林景峰:“没关系,扔在过道口里,我不会再进去了。你守着东西,有发现异常就开枪。”
林景峰拉动保险,把沙漠之鹰交到展行手里。
展行:“我没用过枪,射不中人。”
林景峰:“那么,鸣枪警告。”
展行:“你怕他们来抢东西?”
林景峰没有回答,纵身一跃,再次进入海中。
展行蹲在礁石岛上,翻检林景峰的东西。他的臀包简直就像小叮当的百宝袋,终于可以看一看了。
有一套开锁工具,用防水纸包着的纸片炸弹,几乎从来不开机的手机(省话费),假身份证,银行卡……展行看到一卷湿透的薄纸,取了出来,小心展开,薄纸一面写满经文,另一面潦草地写了一行字:
“小师叔,我喜欢你。”
展行知道经卷内容,是藏文,藏民们把经文写满纸上,叠好后卷起来,放在转经筒里,朝圣的路上,每转一下,便等于诵读一次经文。
哇,很浪漫……展行忽有点失落,正面经文,反面是告白的话,每旋一次转经筒,那句话便重复一次。
那应该是林景峰的过去,转经筒不在了,经文与告白却被他珍藏起来。
展行:“嘿嘿嘿。”
展行:“嘿嘿。”
展行:“嘿。”
展行找到一支笔,在“小师叔,我爱你。”的“叔”字打了个大叉,改成“父”,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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