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学,没作业。”赵远阳撒谎。
——当然是有作业的,只不过他一整天都在走神,什么都没听进去,加上暑假作业的事,导致他也没心思做作业了。
上了车,赵远阳把校裤兜里那把桂花摸出来里翻了个白色手帕,包住,再拿给霍戎:“给你,祛烟味。”
霍戎接过,揣在上衣口袋里,看着赵远阳说:“你前年送哥的那把桂花,还在我抽屉里,就是干枯了,一捏就碎。”
前年?
赵远阳不太记得这件事了,刚重生那会儿,他记性非常好,什么事儿都能回忆起来,小到班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同学考了什么大学都有印象,但是慢慢地,那些记忆就好像随他远去了。
唯一记得比较深的,就是他把戎哥赶走那天,以及后来他溺海死了,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见他冰冷的尸体从海里打捞出来,霍戎抱着他,用一如往昔的语气叫他的名字。
那瞬间的时候,赵远阳开始后悔了。
他从没那么后悔过一件事,从没觉得自己那么讨厌过,戎哥这么好的人,他怎么就那样把人给踢开呢。
那时候赵远阳还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直男,想过再来一次,他会对霍戎很好很好,坚决不会再对他说过分的、会伤害人的话。
应该说他一直都是直男的,就算是现在,他有时候看电视,也会觉得这个女明星漂亮,那个女明星好看。
而且他看别的男人,就不会有看戎哥那种心动的感觉了。
赵远阳把随手摘的桂花送给了霍戎,而霍戎会放好,一直收好,哪怕干枯,也没丢。
刚开始是忘记丢了,后来看着就不想丢了。
见赵远阳发起呆来,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霍戎转移了话题,道:“老师问你要暑假作业了吗?”
赵远阳回神,说起这个他就不高兴了,很郁闷:“……问了,我说我看比赛丢了,结果都不相信我,让我补上。我才不补……明明就是丢了嘛。”
“还有上还挂了七仔钥匙扣的,我挂了半年呢,就这么丢了。”
霍戎安抚性地摸了下他的头顶,说:“阳找到了。”
赵远阳猛地扭头:“!”
霍戎笑笑:“嗯,找到里东西都在,你明天可以拿去交作业了。”
赵远阳长长地舒出口气,眉开眼笑:“找到了就好——不然……钥匙扣丢了多可惜啊。”
回家的时候,赵远阳看见门外挂着的鸟笼没了,鸟也没了,估计是放生了。而他一进门,就看见客厅多了个很大陈列柜。
用厚重的玻璃裱起来的陈列柜,里头最大的是个火炬,还挂着一套衣服,是赵远阳当护跑手的时候穿的。有一张运动会的奖状,还有英语竞赛的荣誉证书。
还有几张跑步的照片。
就这么两张奖状,一套衣服,一个火炬,几张照片,却是赵远阳的全部荣誉了。陈列柜很大,这些东西只占据了中心一点点的空间。
比起别人家孩子满面墙的奖状,赵远阳这点东西,实在是寒酸,但他看着,仍是有种满足感。
以前他可没拿过这种东西。
他问霍戎:“火炬是?”
他只是护跑手,而火炬是火炬手才有的,赵远阳只有一些纪念品。
霍戎说:“是你助跑拿过的那个。”
不知道霍戎用什么途径拿到的。赵远阳忍不住打开玻璃门摸了下,想起老余说的,这件事可以吹一辈子。
赵远阳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尤其是霍戎来做这些事,他就更容易满足、更容易感动了。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霍戎却都能记着,并为他考虑。
这是他人做不到的。
赵远阳关上玻璃门,很认真地说了句:“谢谢哥,不过这柜子怎么这么大啊……”柜子太大了,更加凸显了东西太少。
霍戎笑着说:“你还年轻,会有机会把这个柜子填满的。”
第二天一大早,赵远阳就背着他的作业,直冲办公室,找这个老师,那个老师,把作业交了,并且强调一遍:“我说我是丢了,是真的丢了。”
里还有照片,站在鸟巢前面的游客照,这些证据让全科老师都哑口无言——居然真的是误会?真有学生丢了作业,结果又莫名其妙找回来了?
有些老师面子挂不住,挑他作业的刺,有些老师会尴尬地笑笑,说他完成得很好,要给他加操行。
赵远阳通体舒畅。
除了刚开始几天,他学习特别费劲,很静不下心,后来就慢慢好了。
氛围真的很容易改变人,当全班同学都在埋头学习的时候,你要是睡觉,你就感觉自己很不是人,赵远阳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强撑着眼皮,白天学,晚上也学。
霍戎知道他是高三的学生了,有时候看赵远阳实在压力大,就拉着他做减压的事,但大多时候,他都是安静陪着赵远阳学习的,他有什么不懂的都给他讲,有时候就抱着讲,但是不会做让赵远阳分心的事。
可谓是中国好家长了。
老师一人发了一份高三复习计划。计划分三轮,全校都是这一个计划,第一轮复习是整合知识,到来年三月;第二轮复习是巩固,从三月到五月;最后的第三轮复习,就是从五月到高考前,是冲刺——要求每个人都要考出超过自己预期、超过自己最好成绩的分数。
复习计划上这么写,可老师还是会说:“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就好。”
除此之外,老余还让学生把自己志愿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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