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街头打马狂奔这样的事,徐泮往前再没做过,可今日,他哪里顾得上这些,一想到于小灵如今不知身处何地,更不知遇上何事,徐泮这心里头就像被大刀割了肉一般,疼得难受。
同样飞奔的,还有于家的马车。
“姑娘,奴婢觉得这事儿不对呀!”暖橘大着胆子,拉着于小灵的胳膊,压了声音道:“这车夫咱们也不认识,万一……万一他要把咱拉到没人认识的地方怎么办?!”
她说的正是于小灵想的,若不是确信方才确实是黄谦石过来同她言语,她这会儿早就挣扎着要停下了。
然而自那后过了许久黄谦石都不曾出现,这个车夫又拼了命的打马狂奔,于小灵这边一听暖橘说了这话,她就再不能忍耐下去了。
她的心沉了下去,皱着眉头,略做思索,便朝暖橘和温杏,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
不过片刻,就听暖橘忽的朝那外间的车夫大叫道:“哎呀,快停下车,姑娘受不了这样的颠簸,难受地要吐了!”
那车夫一听,就是大惊失色,当即就放慢了速度,问道:“姑娘怎么样了?可要紧?!”
于小灵见这个车夫并没有对自己不管不问地继续往前行,反倒有几分意外,不过能停下,正是好处,便也不等暖橘传话,自己说道:“委实难受的紧,要下车透透气去!”
车夫闻言略微犹豫了一下,就靠路边的大树下停了马车。
于小灵主仆三人根本不做停留,径直就下了马车。然而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不知到了何处。
于小灵见状两眼一抹黑,心里虽着急,却也不想被这车夫看出她骗人来,于是连忙奔到树下,捂着胸口作了干呕的样子,之后又虚虚软软地倒在了随侍一侧的暖橘的怀里,由着温杏给她打扇灌水。
这车夫见了这主仆三人的言行,面露难色。这娇娇弱弱的官家大小姐,自家少爷还想带着她跑路,这可能吗?
可他是黄谦石某次无意间救回来的,一门心思地忠于黄谦石,便是明知此事不对,他也二话不说地愿意为黄谦石赴汤蹈火。
他正兀自惆怅,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就见黄谦石打马反向奔了过来。车夫一眼就看见了他,连忙对他招手呼喊,不过须臾,黄谦石就满头大汗地停在了于小灵跟前。
“妹妹,我已在前边不远处的小镇上定了家客栈,咱们今日将物品备齐,明日再正经上路。”
“你说什么?什么上路?往哪里去?”于小灵大惊失色,不由问道。
“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就往保定去,那处离京里也不算远,到时候同家里谈条件,也便利些。既然妹妹信我,我定不负妹妹所托!”黄谦石抹了抹满头满脸的汗水,解释道。
可他越解释,于小灵就越糊涂。
什么保定?什么谈条件?什么不负所托?!她不过就是要去潭柘寺小住几日罢了,什么时候同黄谦石扯上干系了?!
“黄二哥!”于小灵突然瞪了眼瞧着黄谦石,沉了脸色,厉声问道:“你到底再说什么?!什么不负所托?!我何时何地托了你何事?!你说清楚!”
☆、第一七九章 牛皮鞭
于小灵这话似一方冰镇的手帕,一下就拍在了黄谦石的额头上。
灵台瞬间清明不少,这样大热的天,黄谦石面色却有些发白,他干咽了口吐沫,问道:“妹妹不是让人传话给我,说你不愿这桩亲事,还说今日已同家里找了由头,说要出城来么?”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额头上的热汗也变成了冷汗,他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看向于小灵的眼神紧张起来。
于小灵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便知不好,恼怒道:“我何曾派人同你传过话?你怎地什么人都信?!”
于小灵心头的火嗖嗖地往上冒,如果今日她没发现其中奇怪之处,全然听了黄谦石的,是不是就跟着他往保定去了?
那洪叔不见了影子,于家还等着洪叔明日回木鱼胡同复命,若此次她当真被黄谦石带走了,恐怕明日于家就要翻了天去。又或者,根本等不到明日,洪叔就回去告知了众人,他们家二姑娘,跟着黄家二少爷私奔了!
私奔的罪名一旦定下,哪里还有黄谦石说的同家里谈条件的余地,他们二人被除族都算不得多,况忠勤伯府可是京城名门,也被牵扯了进去,不消几日,他们的事就传的满城风雨了……
这是谁,要害她至此?!
于小灵狠狠喘了两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你说,是谁给你传的信?怎么说的?!”
她说这话,哪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温婉,眼睛眯起,如同精明强干的当家主母审问犯错的下人一般。
黄谦石被她吓了一跳,也不敢隐瞒,当即就道:“是我们家花木上的一个婆子,她说认识你家三妹妹身边的丫鬟,这消息你不好直接同我说,便借了你三妹妹的手传过来。”
于小露?于小灵惊讶了,可她略一思索也知不会是她,那孩子向来老实乖巧,黄姨娘看的又严,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想到了于小露,自然也想到了于小霏,难道是她?
于小灵眉头紧锁,原本的樱唇也抿成了一条线,面目的线条也透露了几分冷冽的意味。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车夫见黄谦石急得嘴唇发干,递了水囊过来给他,黄谦石咕噜噜喝了半袋水,将这乱七八糟的事略做思考,心中又定了定。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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