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能考到一个大学,再不济也可以同一个城市,如果万一不能一个城市的话,大概就是异地——但是异地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能撑得住,现在又有飞机,小长假就去跑能一个来回……
等大学毕业,各自奋斗几年,那时候就要取决于当时的情况——如果她和自己父母那时候关系还过得去,就得试图修复自己和顾远川夫妇的关系;如果关系不冷不淡甚至破裂,就不用顾虑这么多……然后,可以领证了。
沈泽想。
然后他伸手在顾关山额头上遮了遮,为她遮住了耀眼的阳光,还帮她收——顾关山还没醒,睡得口水都要出来了。
她长得挺仙,虽然这仙只停在外表上,像个白皮儿黄芯的芒果大福,那黄图画的忒黄暴,沈泽觉得那么多年毛片儿都白看了。
但是她睡起来的模样却像个小孩子,沈泽憋着笑抽了张纸,打算给顾关山擦擦嘴边的口水——
顾关山警惕地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狐疑地盯着沈泽,问:“你是不是打算非礼我来着?”
沈泽:“……”
顾关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擦了自己的口水,道:“你这是行不通的,说好的保持距离都被你忘到哪里去了?”
沈泽:“我是打算给你擦擦口水。”
顾关山又擦了擦嘴角,冷漠道:“我睡觉从来不流口水。”
……
算了,和自家妹子较什么真,自己未来的媳妇还是得自个儿哄着,何况这小毛病还挺可爱。
沈泽认栽道:“回家?”
顾关山揉了揉眼睛,说:“回吧……不过我想先去画室看看,我一年多没去看那边的老师了。”
沈泽道:“给我,我背得动。”
顾关山为难道:“你又不是铁人……算啦,我自己可以背,太重了……”
沈泽说:“少看不起你爷们了。”
然后他把顾关一拽,轻松一背,一个人背着两,带着顾关山走出了教室的门。
午后的阳光温暖,走廊位在冷色的阴影里,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
顾关山将门落了锁,跟着沈泽穿过半明半暗的长廊,窗台上养的小仙人掌的土有点儿干,她拿沈泽保温杯里的温水浇了一下。
顾关山笑了起来:“我们那个画室的老师可棒啦——他们教了我很多东西!跟过他们的学生都特别喜欢他们,正好也让他们看看你……”
沈泽:“好啊——在哪?”
“在我们初中旁边。”顾关山笑得眼睛像月牙儿:“还有点远呢,我们那个画室老师的性质有点玩票,不算应试教育,你去的话,会看到很多小孩子在画很有意思的东西。”
沈泽说:“那儿啊……说起来,我以前还去过藤苑中学呢。”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出了校门,下午的阳光温暖又灿烂,大雁在他们头顶掠过苍空,飞向如烟的江南。
藤苑中学离市一中,是很有一段距离的。
顾关山和沈泽从公交车上走了下来,藤苑初中位于市里的一个老居民区,触目所及尽是青葱苍翠的爬山虎,爬在石砖砌就的小坡上,冬日的爬山虎黄黄蔫蔫的,可春暖花开时,应是个树木蓊郁荫凉的小街。
沈泽哂道:“当时谢真他妈非要藤苑升学率高……我妈就没管,我是随便按户口所在地划片去的。”
顾关山挠了挠头:“我爸妈托关系送了我进去。”
“一年两万,三年六万多……”顾关山嘀咕道:“托关系就花了十万,算下来我三年初中也要二十万呢,我总是看不懂他们花钱的套路。”
沈泽笑了笑:“关山,你说的那个画室在哪呢?”
顾关山笑了起来,拉着沈泽朝坡上跑,冬日明媚的阳光和树影里,大叔骑着自行车去买菜,筐里装着他的小皮包,他咻地一声冲下坡去——老居民楼下大妈们趁着天暖,聚众搓麻,啪啪的。
那画室的名字叫明天,一块写着‘明天’俩字儿小木牌挂在门口,上面歪七扭八地印了几个红红黄黄的小孩手印,日晒雨淋的,有些褪色,有种岁月的美感。
‘明天’画室在小区居民楼的一楼,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些瓜瓜果果,冬天看上去有些荒芜,角落里堆着长毛的原木画架,里面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顾关山调皮地眨了眨眼,示意沈泽不要说话,拉着他悄悄开了门。
“张阮!”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你画的是个梨子不是个苹果,就算鸭梨熟透了也不能用这种朱红啊——”
女孩子狡辩道:“可是灯光挺红的!”
“白炽灯都给你看出红色来了……”那老师头痛道:“柠檬黄。拿柠檬黄,混点嫩绿……哎呀哎呀要混成草绿色……,黄色多点儿!”
沈泽笑了起来,画室里挤挤挨挨,毕竟是个居民楼改造的,有种难言的活力。
墙上贴着学生的水粉画和速写,红笔批了分数,花花绿绿的,有些人体都有些走形,线条不自信地反复描,顾关山穿过窄窄的走廊,地上还沾着新鲜的黄颜料。
另一个老师喊道:“休息十分钟——不准吃静物!张坤你给我放下那苹果!”
“吃静物考不上大学啊,都记住了。”老师提醒道:“这就是这画室的诅咒!香蕉烂了也不许吃!就画这个烂出点儿来的……”
顾关山敲了敲门,笑眯眯地喊道:“向明老师。”
那老师回过了头,吃惊地望向顾关山,那是个有些上了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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