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关山越想越觉得奇怪,她捏了捏那个馅饼,显然是刚买回来的,滚烫滚烫,可能刚出炉没多久——而且肯定是从校外买的,因为校内的馅饼肯定早就卖完了。
但是顾关山真的感到了饥饿,她啃着馅饼,馅饼的饼皮香酥,肉馅柔软、入口即化,肥瘦搭配刚刚好。
“你是不是不方便告诉我送东西的人是谁?”顾关山问:“你这样我真的很好奇。”
丁芳芳没答话,顾关山迷惑地皱起眉头,然后半天沉默后,丁芳芳严肃地说:“——是个我一直都还挺有好感的男孩子,他如果追我的话我会答应的。”
顾关山:“……你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你有好感的男生?这基本上是让我从高一高二高三三个年级,一百八十个人里面精准挑中一个……”
丁芳芳忍无可忍道:“你到底吃不吃?!”
顾关山立即安静如鸡,把馅饼塞进了肚子里。
但是她总觉得丁芳芳在骗她——虽然丁芳芳说的像模像样,但是要知道,丁芳芳这么健谈的人,不可能没提过自己有个能来送零食的追求者。
所以,到底会是谁?
顾关山话本就不太多,那段时间话更少了。
谁也看不出她心底的情绪,顾关山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苦闷,她表现在外的一向是强大而浑不在意的形象,所以再难受也只是话少了一些而已。
顾关山其实已经是个很擅长排解自己情绪的人,否则也不会没病没痛,没什么心理障碍地在那种环境下活到这么大,甚至长成了个正常人。
可是那些情绪却和这种关于情爱的‘难受’截然不同,它带着一股在风雨天里钻进骨头缝的痛楚,掀起这个青涩女孩的每一寸骨头,将酸楚安置了进去——犹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顾关山那段时间尤为沉默寡言,连玩笑开得都少。
她也没有画画,只是灰头土脸地听着课,除非必要,绝不多和别人沟通一句——走班时,当着沈泽的面,尤其沉默。
第二周的周五下午,住校生回家。
顾关山值日完毕,窗外天光昏暗,路灯亮起,整个教学楼里除了还在等她的丁芳芳之外,可能只剩打球的学生。
深秋的傍晚已经很凉了,无边树叶萧萧而落,枯黄的叶子堆了一地。
丁芳芳滔滔不绝地说:“我觉得我真的是好人,因为担心你会不会在路上突然去撞车,居然留在学校等你值日!一等就这么久……”
顾关山:“……”
“毕竟失恋的人,情绪大多不怎么稳定。”丁芳芳说:“就让爸爸用宽阔的怀抱来温暖你好了!”
顾关山心塞道:“你真的是戏精吗……一,这不是失恋,这就没有恋爱过;二,就算是失恋,你也不应该用这俩字反复揭我疮疤……”
丁芳芳说:“这叫应激疗法,你知不知道嘴里一个疮,只有狠狠咬掉上面的白膜才会好!”
顾关山等号眼,心塞道:“你就是歪理邪说一大堆……不过你留下来也刚好,我今天可能要去你家附近一趟。”
丁芳芳:“?”
顾关山认真地问道:“……我问你,给男生买生日礼物,买什么比较好?”
丁芳芳一呆:“啊……?什么男生啊?”
“——我要去你家附近买生日礼物,你陪我逛一逛。”顾关山想了想,诚实地说:“沈泽要过生日了。”
丁芳芳喜不自胜:“你终于想开了!!”
顾关山柔软地笑了起来,问:“你想什么呢,芳芳?”
“这个牛角尖,我大概是钻不出来了——”顾关山一边说,一边在秋风里裹紧了自己的围巾:
“——可是,我想给他买点什么。”
第27章
傍晚天色墨黑,沿海街道路灯昏黄。
顾关山拉着丁芳芳走在路上,冰凉的秋风吹过,路边的小店亮着星星般的灯。
这是个安静而又诗意的城市,海岸线上散落着灯火,犹如天上落下来的繁星。
顾关山手被海风吹的冰凉,和丁芳芳挽着手。
丁芳芳在令人尴尬的沉默中拉长了声音:“你打算给沈泽买些什么?”
“不过吧顾关山,说真的,你给他买礼物不合适。”丁芳芳说:“你送给他,他会怎么想?”
顾关山说:“我只是想给他买点东西,又不一定要告诉他这是我买的。”
丁芳芳挫败道:“……我可以说是真的不懂你们麻花系少女的心情了,喜欢就在一起啊!整天搞得这么纠结……”
顾关山没说话,只说了句:“——我打算给他买条围巾,毕竟冬天了。”
丁芳芳:“……”
丁芳芳忍吐槽,忍得十分辛苦……
她们两人走过一家店时,丁芳芳突然不经意地问:“关山,未来有什么打算?”
“——我总觉得这个问题你问过一次了。”顾关山笑了笑,在夜风中轻声说:“我打算偷偷画画啊。”
“不是。”丁芳芳挥了挥手道:“我是说以后的打算,想去哪里上大学,想在哪里工作。”
顾关山笑了起来:“——当然是离我家越远越好了。”
“我肯定是要出省的……”顾关山喃喃道:“我一开始想去北京,但现在更想去上海了,那里自由得多,也包容,有更多的机会……学校的话——其实我以前想上的是清华美院,但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大概只能走文化课这一条路了。”
丁芳芳说:“——我真的看不懂你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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