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也正色道:“那是有原因的。”
曾有良握着筷子,两只拳头拄在膝头,“说说。”
向也回想初遇情景,那趟公车挤满人,有个样貌一言难尽的男人趁机对灵婵毛手毛脚,灵婵瞪了他几眼,对方毫无偃旗息鼓的架势,灵婵大叫一声,众目睽睽之下男人才收手。刚好停靠站台,向也一声“借过”从男人身边挤过,下车时衣兜里多了一个男士钱包。他把现金取走,钱包扔进垃圾桶,买了一根烤玉米,顺便把剩下的钱塞进小贩的推车里。
等他啃着玉米离开时,一只小手拉上他的衣摆,灵婵脸庞稚嫩眼神老练地跟他说,我都看见了,你偷东西。
向也装聋作哑,胡说什么,你有证据吗。
灵婵再开口,让他大跌眼镜,说,也许我们可以合作,我去引诱那些人,你负责偷东西。
向也手里玉米险些掉地,觉得小女孩大概是穷疯了,他回头自个掏钱给她买根烤玉米哄她走,但失败了。
向也只得认栽,由她跟着。当然他和曾有良从来没带过她干见不得光的事,反倒教育她好好学习,向也自觉挺虚伪。
“灵婵……”向也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有个小妹,今年也差不多灵婵一样大了,人也挺机灵的……”
“现在在老家?”
向也仰头,后脑勺抵在沙发靠背上,“没了,地震时候一家人都没了,我养父养母还有我小妹。”
曾有良一时哑然,“你是k省的人啊,第一次听你说……”
“没啥好说的。”顿了片刻,“你准备就这样下去吗?”
曾有良知他所指,“有啥问题?”
“没有。我回去了。”向也站起来,快到门口忽然想到,“对了,上次那东西鉴定得怎样了,什么时候可以拿尾款?”
“等着呢,说人不在,要点时间。”
向也嗤之以鼻,“真够墨迹的。”
“再等等吧。急用钱?”
向也耸耸肩,“钱不是越多越好吗?”
曾有良开始掏钱包,“我这还有点——”
“得了吧,我就随口问问,你留着买烟抽吧,我一个人没什么消费,用不了几个钱。真走了。”
向也合上门,邻居的叫嚷声更清晰了。
*
次日上午,早餐后陶燕坤的盲文老师还没来。向也上书房找她,她正端坐书桌前做一些简单的摸读练习。
“有事啊?”陶燕坤依旧望着书桌上方的某一点出神。
向也站在书桌对面,说:“坤姐,我想学灯光。”
她愣了一下,他很少这么称呼她,近距离说话通常不用称呼,叫“大小姐”是戏谑,这声“坤姐”却是真真正正把她当前辈来看待。
陶燕坤停下手,“决定了?”
“嗯。”
“理由?”
向也说:“喜欢。”
陶燕坤:“就这个?”
向也反驳,“还不行吗?”
“这个就很好了。”陶燕坤扶着桌沿站起来,手头的资料摸读完,老师之前给她带了一套自制的书籍,就塞在书架靠窗的位置。她摸索过去,边寻找边说,“这样吧,一周后你再来跟我说这个事,到时候如果你还有兴趣,再开始不迟。”
盲文书籍比普通书籍体积大,陶燕坤两手将之抽出来,只感到向也走到了跟前。
“……你玩我的吧?”
陶燕坤抱着书,黑暗与男人温热的吐息不曾使她惧怕,冷然道:“我怎么玩你了?”
怒意让他瞬间失语。
陶燕坤微微扬起下巴,无法聚焦的目光如自然的漠视,轻笑一声,像根羽毛挠在他鼻端。
“说我凶呢,你自己还不是没耐性。”
明明是训话,可她自言自语似的如在嗔怒,向也莫名看呆了。
陶燕坤继续说道:“年轻人多冲动,喜好三天一变,你从我工作室回来才几天时间?如果你真喜欢,这一周时间会把你的热情压抑得越来越浓烈,对你的开始是一种爆发力;如果你只是冲动,不出三天热情就会消失殆尽,也省得你一番功夫白费,不是么?”
到底依旧认为他小孩心性,不持久,不坚韧。他不服气,也拒绝承认,像要迫使她回视他一般盯着她,甚至危险又暧昧地靠近了一些,看清了她一根根又长又翘的睫毛。
“那对你来说,喜欢一个人也是这样么?”
陶燕坤皱眉,暴风雨的前奏,“我跟你说正经事,你提感情做什么?”
向也拳头重重砸一下,一臂支在书架上,陶燕坤个头高,幸好他也不差,不然就尴尬了,十七厘米的身高差让他轻而易举困她于手臂和墙壁之间。
陶燕坤忽然感觉到前面一堵温热的墙,惊呼:“你干什么?”
“正面回答我。”
陶燕坤叹气,胸前抱着的书不自觉下垂,“你纠结这个做什么,无论对人对物,人的感情都是统一的,难道我还能精分出两个人格。”
向也前后思考一番,收回手臂,“那我就放心了。好,我答应你,无论一周后、还是一年、三年五年或者更久,你还是会听到相同的答案:我就是喜欢……”
陶燕坤回到书桌边,嘴里似乎喃喃骂了句“神经病”,对于向也来说,她不发脾气就是莫大的温柔。她做了个让他退出去的手势,向也咬着下唇敛下笑容,嘴角还是上扬的。
小人得志。她看得见的话大概会这么说。
他退出书房,轻轻关上门后额头抵在坚硬冰冷的门板上,念咒语一般: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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