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仁甲茫然抬起头,在那弯成月牙儿形状的眼睛里,他似乎看到一道黯淡的黑影,如同缺水龟裂的土地,没有生命力。
兴许是被那毁灭般的窒息感吓到了,路人间紧张地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目送顾廉之进去。
顾廉之身上有一种老艺术家的魅力,举手投足之间,扑面而来一种让人体内荷尔蒙紊乱的气息,刚才那一眼仿佛是陆仁甲的错觉,因为到了最后,他似乎在那双黑眸里看到了绝望的地狱。
他忘记问顾廉之今天还用不用回片场拍戏了。
陆仁甲先去照了片子,又等了2个小时,期间予冉来过电话,问了几句,他一个萝卜一个坑地一一对应回答,没有主动说起什么话题,也没跟他说见过顾廉之的事情。
大概他觉得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予冉,他一定踢翻醋坛子,想到后果,他腰间的肌肉都隐隐地抽痛起来。
“阿仁。”予冉在临近挂电话的时候叫了陆仁甲一声,那声音就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发出的音节。
陆仁甲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再开口,随着予冉的话音,他的眼皮颤动了一下,抿了抿嘴,“恩。”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昨晚在梦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克服的,你看行吗?”予冉说话,一颗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好像跟陆仁甲表白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恩,我明白。”陆仁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想起昨天费旭说的,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
有些人的秘密烂在了心里,几十年过去了,可能在快要死的那一刻,才会想起来,才会遗憾,会后悔;但有些人的秘密,就像是刻在脑回路里面,是不是地播放一下,一如跗骨之俎,更可怕的是午夜梦回时,你看到的,依然是它。
“要不然,我跟组里请个假,去接你吧?”予冉忽然觉得自己不做些什么的话,将来他一定会后悔此时此刻的沉默。
“不用了,我等下拿完报告,去找你。”陆仁甲看了眼手表,“到时候我们再出去吃午餐。”
早上陆仁甲为了准备复诊,连早餐都没有吃,此刻一定是饿坏了,予冉满眼心疼:“报告得什么时候?”
也不知是不是予冉金口玉言,他这一问,护士真的念到他的号码了,他匆匆挂了电话,“喊号了,现在可以拿了。”
“118号,陆仁甲……”护士一脸不耐烦,她叫了第三次都还没有人应,她那里还有一大堆工作,这报告还拿不拿了!
“我是……”陆仁甲小跑过去,声音穿过透着,有些发闷,但特质是很难被掩盖的,至少,刚才还一脸不耐烦的护士,已经开始观察他了,“你是……”
“陆仁甲。”陆仁甲伸出手扯住了报告的一角,但是护士死活拽着不放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仁甲?修仙里的楮墨?”
这护士职业惯养出来的大嗓门,一下子在椅子上等叫号的病人,眼神齐刷刷看着他,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不是。”
“你不是明星,不是你带着口罩做什么?”
“我,我刚做了隆鼻手术,这张脸暂时还不能见人。”
果然,这世界歧视整容的人民群众还是挺普遍的,最重要的是小护士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完全是亵渎了她的偶像,那语气就好像是泡过零度的冰水:“行了,拿着你的片子去找大夫吧。”
陆仁甲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好笑。
医生看着他拿过来的片子,推了推老花眼镜,皱眉的样子就像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好像片子的主人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似得。
陆仁甲随着他的动作也跟着紧张,身体是他的,他怎么会没有感觉到不一样的呢?医生突然站了起来,俯下身扒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
陆仁甲僵硬着身体。
好不容易等医生坐回去了,他又听到一声叹气,陆仁甲弱弱地问:“医生,我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
“没有啊,恢复的不错。”医生轻松地回答。
陆仁甲在想,如果予冉在这里一定会揍这医生一顿,没什么事前面的铺垫是为了什么?给自己加戏?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医生又开口了:“你之前车祸的伤,确实恢复地很好,但是,你头上的伤,可能存在一定的隐患。”
陆仁甲顿时屏住了呼吸。“医生,你是什么意思?”
“你的脑袋上有个一厘米的肿块,你之前说的那些情况,可能都是受到它的影响,现在看来影响还不是很大,反而如果手术的话,风险会大些。”
“没有影响吗?”
“暂时来看是,但是它是会随着血液的流动而流动的,到时候就很难说了。”
陆仁甲脑袋空白了一会儿,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心攒着,里面冒出了汗:“那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等它自己散开了,那个位置不好做手术,而且开颅的风险也高。”
陆仁甲浑浑噩噩,连怎么离开医院都不知道,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两声急促的汽车鸣笛声。
他的目光寻过去,因为是背光,刺眼的太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随后车窗摇了下来,“上车。”
顾廉之?
他不是早就拿到号看医生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是特意在等他?
第四百六十七章 (番外) 顾廉之的过去
陆仁甲坐在车里,心情到现在都还没有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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