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珠,两滴水珠。
模糊的双眼。
无法控制的痛苦的情绪。
海怪的眼睛,无法抑制的流出透明的眼泪,滴落在床单上,迅速的渗入床单之中。
海怪迷惘的坐在长青对面的床上,疑惑的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脸颊和双眼。
海怪是没有眼泪的,他身上的每一滴水,都会舍不得被剥夺,然而现在,眼泪不值钱的滴落下来,他却连忍耐都做不到。
任由自己就这样放任着流眼泪,海怪用自己的袖子去擦眼泪,明明哭泣是人类才会真正去重视的行为,为何他反而控制不下来?
双手挡住了双眼,海怪像个孩子一样,张大了嘴巴,艰难的呼吸,无法控制的流出无数的眼泪。
当任安平被一个高大的清洁工拉到角落里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注意,而任安平一脸懵逼的看着将自己困在卫生间的隔间之内,摘掉了口罩的海怪,莫名其妙的傻瞪着海怪。
“你去给长青送饭!”海怪单手撑在任安平的耳边,用身高优势将个子矮小的任安平完全压制,企图用自己的气势逼着任安平屈服。
“哈?”任安平有些傻眼,“你大中午的过来壁咚就为了这个事?”
“怎么?你不同意?”海怪眯起了眼睛,大有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教你重新做人的态度。
“也不是不行啦。”任安平对面前这个办事不按常理来的家伙已经颇有些习惯了,甚至还有一种他不抽抽就不正常的感觉,只是,“我的身份并没有任何的理由去给他送饭啊。”
任安平和长青的生命几乎就是平行线,如果不是因为银鲛的原因他根本连长青的事情都不会去了解。
现在莫名其妙的就去给人家送饭,普通人来说都会以为是脑子抽搐了吧,而且会更加的防备。
“按照长青的性格很可能会直接倒掉也不一定。”
任安平说的都是实话,海怪也承认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但是……
“我说了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他在生病,我不好受。”
海怪觉得很委屈,本来只是怒意上头才说出来的话,没想到到了后面最后尝到苦果的居然是自己。
任安平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海怪毛茸茸的头发下,那张没有了一开始所见到的肆意的面庞,勾勒出了几分疲惫,以及……
以及……
任安平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对方的眼睛有明显的红痕,虽然眼睛已经不再湿润,但是……
他哭了。
任安平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面前这个年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孩子的确是操碎了心。
不乖的孩子,会让父母如此的担忧吗?
任安平忍不住自嘲,自己不也是这样吗?自己一直都十分努力的在学习,用功,然而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人家轻轻松松就能够达到的成绩。
他的笨拙和努力成为了正比,让自己家的人是否也像是这样一直在担心?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任安平无意识的应了下来,在答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说了就说了吧,“我会想办法的。”
海怪的眼睛中瞬间爆发出光芒,任安平看在眼中,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他总是无奈又好笑,这个人比自己更像是一个孩子,需要去安慰。
安慰他之后,他的表情会变得开朗,同意了他的要求,他的眼睛就会变得非常的漂亮,去宠溺这样的人,自己就会很开心。
总觉得透过了海怪,他仿佛感受到了未来自己养孩子的感觉,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喜欢孩子,但是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坏事。
只是,毕竟答应了的要求……要做到还是很困难的。
海怪自己去食堂打了饭,然而偷偷摸摸的走到一边不知道做了什么,才将饭递给了他,任安平疑惑的看着被海怪背在身后的右手,疑惑的皱眉。
当好不容易敲开了长青寝室的门,在看到长青的脸色的时候,任安平总算是理解了为何海怪着急的病急乱投医了。
长青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好像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单薄瘦弱的穿着衣服都能够感觉到空荡荡的。
“你找谁?”长青垂下双眼,看向任安平。
“我是你的室友拜托过来给你送饭的。”任安平提起了手中的食盒,“说你生病了很不舒服,只是他有事暂时过不来。”
长青微微眯起双眼,让开了位置,让任安平进来,本来只是打算送完饭就走人的任安平犹豫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跨入了进去。
任安平当着长青的面的将食盒打开,里面传来的鲜美的稀粥的香气,勾引着人的食欲,任安平疑惑的低头看,食堂的饭有这么香吗?
“我的舍友是不会给我带这样的东西的。”在任安平将食盒推到长青的面前的时候,长青才浅浅的说道。
任安平一愣,心情也是有些复杂,说长青混得好,还是混得不好,真不是一言两句就能够解释的清楚的。
“是的,不是他们,是我自身想要来的。”如果说一个人会莫名其妙的对另外一个人好,那么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一个理由,“我挺喜欢你的,所以想要和你交流一下。”
任安平这句话说的暧昧,喜欢的含义也模糊不清,到底要怎么理解,全凭长青自己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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