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冷淡的看着张启忠,随即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张大人。”
对于此等奸猾小人,季然向来是能不交集就不交集,打了声招呼便想离开,不想却被对方不动声色的错步挡住了去路。
季然眉头一挑,“张大人这是何意?”
“本官听说,农教司种子售卖一空,效益很是不错?”张启忠亦是挑眉。
“那又如何?”季然歪头,笑得颇有两分匪气。
“季大人莫不是忘了,你农教司,其实隶属户部吧?”张启忠见季然装傻,也就懒得继续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即是隶属户部,那售卖种子的账目是否应该上交户部,迟迟不见季大人有所行动,莫不是想要中饱私囊?”
季然好笑的看着他,“农教司是挂名户部,但张大人可别忘了,那是皇上力排众议专门设立,其一应事务,也是直接由皇上负责,账目上交户部,我敢交,张大人你敢接吗?”
“你!”张启忠虚伪的假笑当即破功,眼神透着一股狠劲,“季大人好大的口气,区区五品小官就敢跟本官叫板,呵,古往今来,奴颜媚主之辈,可都没有好下场。”
“哦?”季然眼眸微敛,嘴角依旧勾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好一个奴颜媚主,张大人这意思,是古往今来忠于皇上的忠臣,都不得好死是吧?难怪区区尚书就敢妄自尊大,原来是没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张大人这脖子,莫不是金刚石做的?”
张启忠被堵得脸红脖子粗,阴沉着脸半天没蹦出个屁来,眼神却狠辣得好似要吃人。然而,他这狠辣气势刚释放一半,就被一道冷厉的视线盯得打了个突,转眼迎上陆臻犀利锋芒的视线时,只觉头皮发麻,膝盖蓦地就是一软,险些出洋相摔地上,还好他最终咬牙忍住了,却再不敢与之对视,匆匆转开视线瞪了季然一眼,随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季然转头看着人走远,才回过头来撇撇嘴角,“有病。”
“嗯。”陆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季然噗的就被他给逗乐了。
“去农教司吗?”陆臻跟着笑了笑问。
“不去。”想到大早上被人逼着‘逃命’,季然就满心不爽,难得有这么好个翘班理由,不翘一翘都对不起大早上这么风风火火的奔波,“前面好像有个戏园子,要不咱们去看戏吧。”
“好。”陆臻其实对看戏没什么兴趣,但季然喜欢,他自然是要顺从的。
早上看戏的人不多,偌大个戏园里也就东三西两的坐着那么几个人,整个大堂看起来空旷极了,可就算是这样,戏台上的卖力唱跳却丝毫不掺水分,偶尔一个精彩表演,也能引得依稀两声拍掌叫好声,声音是从阁楼上西面的雅间传下来的,听着还特别中气十足,非常有穿透力。
几乎是听到声音的瞬间,两人就条件反射的抬头望了一眼。本来是个不经意的动作,不想却在看清对方一伙三人异于常人的面目轮廓时蓦然顿住。
就算是季然,也明显看出这几个不是南朝人。
“这三人……”
“匈人。”陆臻打断季然的疑问,“坐在最前面,明显占主导的那个,就是匈奴国师,耶律真,剩下两个武功高强,应该是他的随从。”
“匈奴国师?”季然看着那三人,眉心微蹙,“国师都来了,那巫师不会也来了吧?”
“匈奴国师和巫师,向来两极分化争斗不断,一直以来都是水火不容的存在。”陆臻道,“不过有没有分两路过来,就不一定了。”
为免引人注意,两人没再继续盯着楼上三人看,而是收回目光,跟迎上前来的伙计要了间东面的雅间,便跟着一起朝楼上走去。
那伙计将两人带到房间,上万差点便离开了。
楼下戏台敲锣弹唱好不精彩,两人却都没了欣赏的兴致,隔着一条l角度,不着痕迹的偷偷打量着那三人的方向。
“如果那什么狗屁巫师来了,对你有影响吗?”管他什么匈奴人还是大善人,耶律真还是耶律假,季然关心的只是陆臻而已。
陆臻目光落下楼下的戏台上,闻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安抚的拍了拍季然的手背,“别担心。”
季然看着他,一时吃不准他这意思是有恃无恐还是纯粹的安抚,可见陆臻看似凝视戏台,实则全副心思都在斜对面的耶律真等人身上,他便将到嘴的追问给咽了回去。再想想又觉得应该不会有事,当初那巫师抓陆臻炼制鬼傀,那是因为陆臻那会儿是鬼,但现在已经从鬼变成镰刀精(?)了,应该是没了利用价值吧?
抛开巫师的事,季然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忍不住拿手肘拐了拐陆臻。
“怎么?”陆臻转回头看向季然。
季然挤眉弄眼,“你这前脚才提醒皇上,太后有可能跟匈奴人勾结,这掉头就见到三儿,你说要是让皇上知道这几人的存在,就算之前不信,也该会心生怀疑吧,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陆臻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一勾,“算吧。”
两人随即相视一笑,交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正这时,那边三人忽然有了动静。原本慵懒靠着栏杆看戏的耶律真忽然站起身,看那样子,应该是准备要离开了。
陆臻看在眼里,蹭地就跟着站起身来,侧头叮嘱季然,“我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说完没等季然回应,陆臻转身就出去了。
季然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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