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铁牛捂着胸口,惊喜太大,他觉得他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
“队长,这是啥东西,你咋这个表情。”王三从后头探出脑袋来,撇着嘴,不就是在都城的报纸上头露脸了吗,用得着做出这副德行吗,“建业你也是,小气吧啦的,一张纸你还当宝贝藏着,给大家伙看看啊。”
说罢王三就从人群里挤出来,伸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就向桌子上凑。
“啪——”苗铁牛想也不想地拍开王三的手,力气之大,疼得王三龇牙咧嘴的。
“苗队长你啥意思啊,不就是看看上头写了什么东西吗,用得着下这样的狠手吗。”王三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正想接机发挥,却被苗铁牛的眼神吓了一跳。
“干,干啥用这眼神看我啊。”王三说话有些结巴,他也注意到了什么不对,边上有不少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保田啊,这宝贝你可要藏好了,将来一代代传下去,咱们老顾家都沾了你的光啊,以后说出去,咱们家也是在主席面前挂过名号的了。”
顾保山感慨了一句,主席日理万机的,他们当然不奢求今天过后,主席还能记着他们,但是有了这份主席的亲笔书信,足够证明,他们顾家的根正苗红,一颗红心永远向着党,向着毛主席,以后谁要是想找顾家的麻烦,那眼睛也得放亮点了。
“主主主主、席。”王三的嘴巴张到可以塞鸡蛋了,惊恐地看着桌子上那个盖着红戳的信纸,脸色瞬间煞白,灰溜溜地钻回了人群中,不敢再找麻烦了。
心里还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手贱又嘴贱,这下子闯祸了吧。
“建党,你快说说主席具体有啥指示。”苗铁牛现在压根就没心情和王三这混货计较,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顾建业,那毛笔字龙飞凤舞的,让苗铁牛来看实在是太为难他了,在场的就顾建业的学历最高,自然就交给他了。
“主席在信上说了,很高兴咱们老百姓对党的信任,还说了满意舅你对咱们队上社员的思想教育,还有翠、大鸟和如花,主席也看了报道,知道了它们的事迹,满意咱们一家身体力行,在日常生活中,坚持贯彻党策党纲,连两只鸟都被感化。”顾建业看的七七八八,毕竟他也没学过书法,能看到这个程度,也已经不错了。
他心里打定主意,改天把这信拿去城里装裱的时候,还得请一个看的懂的重新眷抄一遍,全家都得把这封信给背熟了。
“主,主席提到我了。”苗铁牛浑身激动地哆嗦,这幸福来得又多又突然,感觉身体即将承受不住啊。
“提了,你看这上头写的,苗铁牛同志。”顾建业给自个舅舅指了指,苗铁牛凑近一看,白眼一翻,幸福地昏厥了过去。
“诶,哥!”苗翠花和边上的人赶紧围了上去,把他扶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有的给扇风,有的给按人中,好半响,苗铁牛才幽幽转醒。
“哇——”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啊,眼泪鼻涕直往下掉,“翠花啊。”苗铁牛扑倒自家妹子的怀里,抱着苗翠花的腰,那叫一个哭声嚎啕。
“乖啊,这么多人看着呢。”苗翠花心里那叫一个糟心啊,本来得到主席的回信,那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一件事啊,现在到好,被这蠢货冲了七七八八。
“哥开心啊,哥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啊。”苗铁牛抱着自家妹子有些粗的腰,想着自己居然在主席面前露脸了,还得到了主席的亲笔夸奖,简直就是喜不自胜啊,什么面子里子,有这封信,他看以后队上谁还敢嘲笑他。
就是在县城的领导面前,他也更有底气了,能更好的给他们生产队谋福利。
这哪是一般的信啊,简直就是尚方宝剑了。
“差不多得了,把眼泪擦擦。”苗翠花接过媳妇递过来的手帕,让自家大哥赶紧擦把脸,“也不怕孩子们看笑话。”
苗铁牛看着边上瞪大眼看着他的妹妹家的孩子,不由得老脸一红。
那什么,他这是铁汉柔情,没啥好丢脸的。
一旁的顾安安想的则更多了些,她其实心中一直都在担心几年后将会发生的那场浩劫,比起自然的灾害,人心更加可怕,在那连人都妖魔化,父不父,子不子,夫不夫,妻不妻的十年岁月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虽然她熟知历史的走向,可谁也不知道,在那时年里,他们一家到底会遇到什么情况,稍有不好,那就是灭顶之灾。
顾安安一直在想,自己一家,到底该如何,才能避开那场祸端。
眼前这封在预料之外的回信,上头那清晰的签名,以及那大红戳,对顾安安来说,正是那十年岁月里最好的免死金牌,有了这封主席的回信,只要自己一家不做那些过火的事,就没有人能用什么借口或是理由试图陷害他们。
毕竟,上头白纸黑字可是写着呢,他们一家,是主席亲笔认证过的党的好同志呢。
顾建业心里想的虽然没有闺女那么详细,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他没有猜到在之后的几年,社会秩序会一下子变得那样混乱,但不妨碍他从最近的一些时局变化中察觉些不对,对他来说,这封主席的亲笔回信,可以让自家多一个安全的保障,避开那些黑暗的漩涡。
顾建业当天下午就去了趟县城,将那封主席的回信用最好的相框裱装,报刊上所刊登的关于他们一家的内容,连同照片,也被他裁剪了下来,裱装好,挂在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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