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道:“这雪确实下的不小,前路甚是不好走,不如帮你们护护车。”说着,不待那镖师反应,便抬手示意后面的人上前。
这伙人都带着兵器,若真是歹人,到了商队中,必将劫财杀人。
这时沈子墨抬起一只手臂,挡住众人的去路,道:“百户。”
“百户什么?我是总旗。”“总旗”见挡在前面的这个人,很是不高兴,瞪着眼睛道。
那镖师赶紧笑着解释道:“这位是我们镖局的副镖头,敢问总旗在哪位百户下效力?”
北行的路程已经过了十之七八,商队离北疆已经不远,北疆本就是边防要地,不只一卫,每一卫下又有五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下又有十个百户所,每个百户所又有两个总旗。
这方圆几百里之内,便是百户也有几百人,那“总旗”随便说上一个,谁又能对得上呢?
沈子墨的目的也不是问出他们为谁效力,只是想拖住这些人,不让他们接近商队。
听到问题,那“总旗”便犹豫了,他又不是真的官兵,怎么会知道总旗都有谁,可是若他答不出,引得镖师怀疑,计划便要落空了。
思索片刻,那“总旗”怒目圆睁,道:“你管我在哪个百户下面效力……”他的话才露出了音,便听他身后有人喊道:“敢对总旗大人不敬,兄弟们上啊!”
顷刻间,着戎装的三十人便一哄而上,两伙人终是兵戎相见了。
官道本也不宽敞,又停着一排车,轰然冲进来的人群惊了不少马匹,骑在马上的镖师们早已下马,地方太窄,若是骑在惊马上更是没有胜算。
离得近的镖师,都往前去迎人,保护赶车的人和货物。
听到前头的喊杀声,心中害怕,方言掀开布帘,露出一条缝隙,看见守在一旁的乔楚,心中稍安,问道:“前头怎得了?”
乔楚看着前头的混乱,眉头微皱,道:“打起来了,”又转头看了看方言,“你不要出来,危险。”
这声“危险”才出口便应验了。
只听前头忽然响起一声唿哨,原本平整的雪地中,竟然爬出了许多人。
越往北越冷,下的雪也越厚,前路本就白茫茫一片,又赶上今日飘雪,谁也没料到这雪下面竟然藏了人。
这些人头上有帽,颈上有围巾,便是手上也有些布巾似的东西包裹着,只露着脸在外面。
唿哨声一起,又增加了二三十个劫匪,原本安静的后半个商队,也乱了起来。
只见商队前头,沈子墨刚刚一脚踹飞一个劫匪,又闪身躲开后面斜挥过来的刀,场面甚是危险。
冬天棉衣厚实,雪地又柔软,他刚一拳正中后面那人的下颌,之前倒下的那个人又摇摇晃晃站起了来,拿着枪又往上冲。
镖师们虽然英勇,但匪们也是不要命的,前头打在一起的镖师、劫匪多少都受了些伤。
谢家赶车的人不少,但手中没有武器。有胆大的,便挥着马鞭,边打边跑,有胆小的则偷偷地攀在车下的横梁上,任马匹受惊、粮车晃荡,也不出来。
方言雇的人也是良莠不齐,更有甚者已经顺着原路跑了。
郑大宝本在队伍后半部分跟着,刚刚前头乱起来时,他便往前走,谁知还没走到中间,便被突然跃起的人吓了一跳,赶紧取下背上的弓箭,搭弓射箭,不过一息的功夫,便射中了面前几米处一人的腿。
郑大宝是个猎户,猎杀动物是一把好手,但他没杀过人,见那略有些僵硬的人时,他第一反应是射前胸,却还是犹豫了一下,一箭射中了那人的右腿。
那劫匪真是见过血的,此时腿上中了一箭,却不停,竟又挥刀往前冲,待又被射中左腿时,才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收拾了一个人之后,郑大宝仍想去寻方言,奈何这时有些马已经横了过来,挡了道,边上又有人在厮杀,躲着前行甚是麻烦。
若说此时最安全的地方,当属中间的马车,只见乔楚身着白衣,手握皮鞭,有人举着刀冲过来,他便一鞭缠住那人持刀的手,拉到近前,再抬起一脚踢飞出去。
方言撩起车窗上的厚帘,便见那人在空中飞了一丈多,才落了地,竟然一时爬不起来。
对比前几日赌博时的不正经,此时的乔楚甚是可靠。
见这边无事,伸出头看了看,也看不见郑大宝。方言便又从另一个车窗往外看,见车旁没人,他便大着胆子伸出头去,往后看。
一片混乱中,他准确的找到了郑大宝。
郑大宝正有惊无险的往这边跑,许是看到了方言,郑大宝便多看了这边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不远处打起来的两人,挑掉的刀,竟然冲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方言“啊!”的一声,郑大宝险险躲过“暗器”,只余脸上一条血线。
乔楚的皮鞭不知是用了什么材质,便是冬日里也没有失了灵活,听见方言的叫声,他转头问道:“怎么了?”
方言见郑大宝遇险,哪还能坐等,不顾车内谢管家的劝阻,自车的另一边下去,便往郑大宝那里跑。
“方言你回来!”听到谢管家的喊声,乔楚略有些烦躁,他挥出一鞭打在围过来的一人脸上,卷过那人手中的枪,另一只手接过,枪尖向前,扎入那人腹中,便赶紧去追方言。
这厢郑大宝被个刀划了脸,便生出了紧张,再也不敢走思,加倍小心的往前走,待他听见方言的声音时,抬头看过去时,心脏都忘记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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