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子用手杖敲了敲地板,严肃道:“人命关天,怎能儿戏!”
姜媚哭道:“那超然也是一条人命啊,我和他才不到半百,军军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爸爸,您就忍心看我们家破人亡么?”
姜老爷子用没有一点余地的口吻责备她:“就何超然那条命是人命,别人的就不是,你有没有想过找来的替罪羊家里也有老小?既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超然在犯错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他?”
姜媚被堵得说不出话,她咬着嘴唇,一切还是因为他们夫妻俩贪得无厌。何超然做的工作的看着虽然体面,薪酬却一点不够看。姜媚虽然不是姜家正室生的孩子,得到的财产也不多,但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从来不缺钱花,大手大脚习惯了,突然下嫁了个门户对不上的人家,怎么甘心?好在何超然争气,才渐渐多了些钱财,一来二去就有点收敛不住,造成了今天的局势。
“可是爸爸,我没有工作,靠我一人份的分红,怎么养得起军军和超然的父母?”
二嫂听后说道:“四妹,这你可不厚道了,你已经嫁出去了,户籍也不在我们家了,爸爸当年给你的嫁妆够你生活一辈子了,分红也没少过你的,而你又没为我们家做出点什么贡献,整天在外游手好闲的,现在你却要帮着外人来掏空我们家的底么?”
姜媚是不敢和大哥大姐三哥家正面杠,但在其他人面前是一点亏都不吃的。姜老爷子对于他的子孙虽然看着公平,实际上偏心得很,重要的权力都给了正室的子孙,鸡肋和风险大的就交给其他出色的儿子,就连家族分红都全凭他的喜好。本来就不是公平分配,大的好的都给了正室,剩下的那么多人分,竞争当然激烈,谁都恨不得把别人铲除掉,好霸占多一些利益,就像姜媚想排挤掉其他人,而姜家的其他人也想借机把她赶出去一样。
姜媚看着二嫂冷笑:“二嫂这话说的,是要把我们姜家拆散么?我是嫁人了没错,可我身上还留着爸爸的血,我还是冠着姜家的姓,倒是你,作为一个外来的媳妇如此嚣张,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
姜老爷子见她们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脸色难看得不行,一直不出声的六姨太咳了一下,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为这些事吵什么呢,超然那边我们能帮是一定尽力的,媚媚也是我们姜家的人,该给她的还是会一分不少地给她,不要为了这些事情伤了大家和气。”
姜媚听了六姨太这话,像是突然抓到了浮木,她感激地看向六姨太,附和道:“六姨娘这话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不会对我们一家的处境坐视不管的对吧?”
姜老爷子警告地看了一眼自说自话的六姨太,强硬地说道:“不择手段把何超然放出来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姜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得为一家子人负责,谁要是偷偷以姜家的名义去走动关系,我就公开宣布和他断绝关系!”
六姨太不敢再自作聪明,见他拄着手杖起身离开,赶紧跟上去哄着。
姜思悦自从中秋那次在姜老爷子那里受了委屈后,便刻意对姜家的人和事不闻不问,而且他在盛家实在过得惬意,更加没有心思去关注,关于他四姐夫入狱的事情,还是二狗子跟他说的。
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好奇到回姜家去打听,他快面临升高三后的第一次测试,盛景行对他的学习很关心,不知不觉中给他定了不少规矩,他也没想起来要反抗。
盛景行如在医院那天说的那样,几乎每天晚上都按时回家,有时候晚一点,但也会提前跟姜思悦说一声。
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太过安静,姜思悦就抱着作业到客厅去写,他开着电视播英语电影,把声音放大一些,然后坐在茶几前埋头写作业。盛景行好几次回家看到他这个样子都说他两句,见他屡教不改也没有办法。
难得一个轻松的周末,姜思悦睡了个大懒觉,起床下楼找吃的发现盛景行居然在家,觉得有些意外。
他知道盛景行外面养着小情人,对此也不多加介意,就连他那些朋友里也有好几个包养着小情人的,他不会觉得奇怪。
只是平日里盛景行为了照顾他,每天下班后都回家,也不见他去哪里玩,这对于一个刚三十出头的单身男人来说有点不可思议。姜思悦没往更深的方向想,只是按照耳濡目染所见所闻来思考。
坐在沙发上看报的盛景行见姜思悦下楼,便跟他说早餐放在桌子上,姜思悦也饿了,不嫌弃只有牛奶面包,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啃着。
屋子里有点安静,只有他跟盛景行两个人,时不时有翻报纸的声音,或者杯子碰到桌子的声音。
一楼的窗帘拉开,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整个房子明亮宽敞,让姜思悦有种小家的感觉。
盛景行问他今天要不要去哪里玩,姜思悦咬着装牛奶的杯子沿,反而问他:“你今天不去陪外面的人么?”
盛景行被他问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才想起来姜思悦是知道他外面养着人的。他这段时间都围着姜思悦转了,除了工作就是姜思悦,没有别的时间去想其他,自然也冷落了那些小情人,如果不是姜思悦提起他都能忘记这件事。
他后知后觉自己为姜思悦破了太多自己的习惯,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讯号。
姜思悦没有在意他的失神,两三口将牛奶喝完,跟他说:“我今天要去电影院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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