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辙他管不了,倒是可以从孙悦那里下手。
顾辕暗搓搓想着,赵廉就在他旁边坐下,温声问道:“因为大少爷么?”
“我知道你看得清楚,不必问我。”
赵廉就笑了笑,转移话题:“下周就是您十三岁生日了,想好怎么过没?”
“没什么特别的,大约就是照旧吧。”顾辕想起去年的野食之行,淡淡叹气:“不知道今年大哥还会不会……”
当然不会!事实上顾辕和顾辙生日那天,陈纹玉跟不记得了一样,一整天都没出现过!
他正忙活着从学校宿舍清理衣物,被向阳可怜兮兮地拦住:“纹玉,你真的要走吗?”
“只是带些衣服去租房那边。”
“你以后,是不是都不在宿舍睡了?”向阳坐回书桌前,哀怨叹道:“行啊,我不拦你了。你走了也好,省的叫我看得见吃不着。”
他话说的露骨,陈纹玉瞥了他一眼:“其实你老实点,咱们还是能商量商量的。”
“我怎么不老实了?除了嘴上占你两句便宜,我做什么了吗?”向阳委屈地驳嘴:“倒是你,自从那晚上后,天天防我跟防什么似的,难道现在的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大sè_láng吗?”
“咳咳。”陈纹玉心虚地咳了两声,‘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的想法太深刻了,他顿了顿,把衣服收在箱子里,又取了短裤出来:“那我今天就睡在宿舍吧。”
正巧,两少爷过生日,他什么都没准备呢,就当自己忘记了吧嘿嘿。
事实证明,向阳果然是个正人君子的。
他只在陈纹玉说留下的时候笑了一声,其他什么反应也没了,熄灯上床的时候也只是和陈纹玉聊了聊课堂内容,就乖乖地道了“晚安”自己睡了。
陈纹玉一觉睡醒的时候还在郁闷地想:好吧,竟然还是在这里睡得安稳。
下午他在租房做晚饭的时候,顾辕就幽灵一般挪到他身边:“大哥,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陈纹玉睁着眼,仔细想了想:“光棍节狂欢三日?”
“……算了。那个,你昨天干嘛去了?也不来做晚饭。”
“哟,你不是嫌难吃来着?”陈纹玉挑着眉讥笑:“一顿不吃还念着了?”
顾辕抿着唇,抬眸看了他一眼,插着裤兜出去了。
“小样儿!”陈纹玉喜滋滋地搅动着锅铲,丢进去一大把剥好的蒜头。
“小辙几天都没回来了?”陈纹玉端菜上桌的时候,忍不住嘀咕道。
赵廉握着遥控器,悲哀地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的顾辕:“人不愿吃你做的菜呗!就辕少爷这几天吃,我看着都瘦了。”
顾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讨好他,但凡他做的菜,都能慢慢吃上三口才罢筷了。
三口啊,大进步!
陈纹玉觉得自己厨艺肯定是有长进的,对于赵廉从不尝一口的态度和顾辙直接躲在外边儿吃了再回家的法子很是不爽,再看看顾辕脸色如常地吃下三口,就顺眼多了,对他也不再完全忽视,每回都毫不掩饰喜悦,美滋滋地问他哪里需要改进。
他不知道顾辕多痛苦,吃完三口回房,跑到浴室偷偷地吐,刷上三遍牙,出来喝一整杯牛奶才算完事儿。
这还不算,顾辕还得发表意见,以表明他是真切尝到了那味道的——每每他要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来回忆着那味道说“这红烧鱼的啤酒味儿太重了。”“肉丸子没煮熟,夹生夹生的,还有……不要加陷料,中间包着红枣真的很难吃!”“你为什么要在西红柿炒鸡蛋里加这么大一颗颗的冰糖?”“这是炒葡萄?你这么对葡萄它知道吗?”等等等等,那是一件相当折磨人的事!
万幸地是,由于他感情的收敛和对陈纹玉练就厨艺的参与,他已经和陈纹玉恢复到之前的‘兄友弟恭’的假象状态。
陈纹玉两头跑着,跟后宫临幸似的,东睡一晚西歇一夜,好在向阳也老老实实地维持自己‘好朋友’的身份,没有再提起有关爱情的话题。
如此一来,除了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顾明生坚决把他带到人前,让所有人知道了顾氏还有他这么个大少爷的事,日子可以说是平平淡淡地进行着。
虽然他的身份曝光后,为此在学校走哪儿都能感受到各种目光,但他一向不在意,慢慢地就没人刻意说起,好似这个话题随风化在了无趣的人生里。
时间一晃来到高考前夕,陈纹玉偷摸做了一个相当重大的决定——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规规矩矩地继续人生轨迹的时候,他放弃了高考。
其实这事儿也不是毫无征兆,他在高中的前两年里一度保持着班级中等,年级前列,但高三的时候开启了晚自习制度,他没有犹豫地、心平气和地说服顾明生签下了责任书,从此在别人也奋力苦读的夜晚,悠哉悠哉地照旧去租房做做晚饭,闲暇看看电视,玩玩游戏,可由于他的成绩没有掉下去太多,也就没有人去揣摩过他的心思。
陈纹玉没去考场的事情他们都没发现,是他自己,过了几天,在十九岁生日晚,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说的。
顾明生没有问他为什么,倒是林时雨有些着急,可也被他一句“就是不想读了”给堵了回去。
“那你想干什么?”顾明生轻轻放下筷子,含着笑这样问道。
陈纹玉歉疚地低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真诚:“爸,我想开餐厅,你给我出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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