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不怕寂寞,但是这些年相依为命,她早已将晓枝当做了自己妹妹。情同姐妹的女子,大好年华葬在这儿,她舍不得。
她只需等到中年,等到年老色衰,到时粗茶淡饭了此残生,多少也安静,多少也是个盼头。
只希望下辈子别再做人,堕入畜生道,也比做人好。
晓枝眼眶红了,咽道:“可是姑娘您怎么办?我若走了,还有谁能陪着姑娘呢?”
“哭什么,你不还在这儿?我如何无妨,你走了,我才安心。”说着叹了口气,走近轻拭晓枝的眼泪。
温柔的擦拭,边无奈道:“这么大的人,还哭。”
晓枝哭得愈发厉害,像是要把这十数年的委屈都哭出来,整个人都埋在了浮宵肩头,眼泪浸透轻纱,触肌冰凉。
门边忽闻谁轻咳一声。
第25章 热势
晓枝忙自己收了,不住咳嗽几声,捂嘴低头抽噎。
浮宵蹙眉看向门边。
“抱歉,是打扰到姐姐了么?”流宛道。
她知道是打扰到了,前些时候见知府出了楼,却迟迟未见浮宵,这才抱着莫名的心思赶了过来。方才的话尽收耳底,心里也难得几分难受不忍,在晓枝抱到浮宵之前。她也知道这时候不该打扰,可是听到浮宵温声抚慰,温柔拭泪,她心中就愈抑不住冲动。
还莫名带着些不甘。
她便顺心这样做了,反正她从不是什么成人之美的人。她想要的,得不到的,用尽手段,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浮宵淡淡看她一眼,柔声让晓枝先回去,才又看向流宛,倒也没什么火气,眼中却也没有太多生气。没有情绪的生气。
“妹妹怎地来这边了?”浮宵问道。
若是常人,定不好说是时刻在关注浮宵,但流宛不一样,爽直道:“见姐姐许久没有回来,我便过来了。”
浮宵眉心一跳,道:“就为这个?”
流宛重重点头:“就为这个。”
浮宵已不知该说什么好,复杂看向流宛,最后撇头道:“妹妹不必如此,也……切莫让我误会……”后面的声音很低,低到浮宵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姐姐说什么?”流宛问道,似是没听清的模样。
果然。浮宵垂眸,道:“没什么。”
流宛走近,拿自己的手帕轻擦浮宵肩头。眼泪抹不掉,但她想这样做。
眼睛盯着那里,没看浮宵,只道:“姐姐不说清,我会很困扰。”
“妹妹困扰什么?”轻轻拿住那一段皓腕,人也轻退避开半步。
“困扰……”流宛叹了一声,而后借势直扑进浮宵怀中,头靠在另边香肩,惬意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另一手轻揽楚腰,接着道:“只要关于姐姐的,我何事不困扰呢?”
浮宵无言,流宛却能感受到浮宵身上的热度,想必脸已红透,兀自暗笑,又道:“姐姐怎么不说话?”
浮宵眼神一暗,道:“妹妹想让我说什么?”旋即手上动作一动,一顿,还是不忍心把流宛推开,只扶住流宛,自己再后退半步。
“晚了,妹妹该回去了,我也要休息了。”浮宵道,松开扶稳了流宛的手。
流宛美目轻敛,浮宵想摆脱她,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知晓姐姐乏了,姐姐随我去个地方,离姐姐的房间也近,我便不打扰姐姐了,可好?”流宛道,眼里流光潋滟,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
浮宵默然片刻,无奈道:“好。”实在是被这人缠得无奈,以致忘记,流宛怎会知道她住哪间。
流宛又笑开了。
牵住浮宵的手,慢慢朝楼上走去。
底下还是喧嚣一片,路上有熟识的姐妹凑笑,大同小异,都说流宛是吃了醋。
流宛也不否认,只一笑回应。
上了楼,直往楼外阑干处而去。若是白日,望得着街头,夜中,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灯火光辉。
浮宵刚蹙了眉,想问流宛何意,却见流宛只是望着天上。
星华漫天,月亮将要圆满,再无缺憾,而今还是差了些。
“姐姐可知,我如何会到这里来?”流宛道,声音是浮宵从未听过的哀怅。夜色迷离,灯火微晃,看不清流宛神情,却教浮宵有些心慌。
牵紧了些浮宵的手,接着道:“想必姐姐也能猜到,父亲犯了事,家中女眷发落至此。”
“母亲……母亲身子一向病弱,父亲入狱时,便一病不起,撑不住丢下我走了。”
这回是浮宵不觉握紧了流宛的手。
“一见姐姐便亲近,因为从前堂姐同姐姐很像,只是自我家获罪后,便再没有见过了,孤身一人到这里,也只有姐姐待我最好,最教人想亲近了。”说着,借月光看清,抚住了浮宵的脸。
先前说的未尝不是真话,最后这句实在胡诌。
却足够教浮宵信了,足够骗到浮宵。
浮宵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是会安慰人的人,只能握紧流宛,给她一点温度。
那时定罪之时,流宛听得最多的,最不缺的话便是虚情安慰,却没有一个人肯握住她的手,生怕给自己招惹一点晦气,撇得干干净净。若不是同姓,怕也恨不得踩上两脚,以示清白。
浮宵还是很蠢,杜撰两句,装装可怜,便能惹她怜惜,心软忍让,让自己再进一寸,甚至抛层壳主动靠近。可这么个人,偏生是这么个人,先握住了自己的手。
比起一群不知比她聪明多少倍,身份高上多少倍的披皮家伙,流宛此时,竟讨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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