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与将还是没说话,贺情又自顾自地:“我去眯会儿,你别躺太久。”
心跳呼吸正常么?不正常。
贺情盯着应与将上下滚动的喉结,起起伏伏的胸膛,感觉头都要炸开了,但还是采取着自我催眠模式,心中默写一万个“冷静”,顶着一身阳光,滚到副驾驶上睡觉去了。
……
应与将修完轮胎,检查完车身零件有没有问题,擦挂损伤后,去后备箱取了两瓶矿泉水扔到扶手箱内,跨步上车,摁下启动,打燃了火。
他转过脸去看睡得沉沉的贺情,又见阳光照着他一张脸,睡着的样子特别严肃,唇角不翘眼尾不带稍的,倒凭添几分成熟的味道。
应与将伸手把贺情那边的挡板放下来,遮住了一部分直射的阳光,又关掉了越野模式,这模式起来的声浪太大,跑不了一会儿贺情就得醒。
只是自己踩油门儿的力度要加大一些,不然动力根本跟不上。
就这么打着转向灯,去检录处取了时间卡,应与将凭着对路书的熟悉程度,默记着下一赛段的整段线路,一脚油门冲入山林之中,直接进入了盘山公路。
等到下午四五点的样子,盘山公路跑了一大半,贺情才醒过来。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看这车的远光灯都打开了,扭过头去看依旧二十四小时没什么表情的应与将,问道:“我靠?我睡了多久?这他妈几点了?你不是说半小时?”
应与将没看他,打了左转向灯,甩进弯道,心中暗道这主办方路线安排得刁钻,回道:“不碍事。”
贺情愣在那儿,人都要崩溃了,他是车手,让领航员跑这么大一截,算个什么事儿啊?
见贺情愁眉苦脸地不讲话,应与将把方向盘回正,说:“明天都你开。”
贺情问:“明天能跑多久?”
应与将认真思索了一下,说:“早上七点出发,到下午三点比赛才结束。”
贺情白眼一翻:“靠,那我今晚得早点睡……”
应与将没反应过来贺情话里有话,又试图安慰他:“天黑就可以回营地。”
这下轮到贺情在副驾驶上东想西想了,路书都看不进去,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给应与将指路。
盘山公路曲折绵长,两边植株苍翠,算是拉力赛中一段最惊险刺激的赛程,车手要用最快的车速去从山林间穿过,前方各种弯道都是未知,其间曲折程度也并非领航员短短几句能够讲述得清的。
哪怕车技再好的应与将,此时也不敢再跟贺情讲话,认认真真地听贺情指着前方的路,两人配合还算默契,都没出什么大问题。
明天下山还要走这一段路,他今天把这段路跑熟了,明天才敢以更充分的准备让贺情来挑战这个关卡,不然这么陡且急速的弯道,连他都不敢百分之一百地保证,这车上的两个人足够安全。
刚刚驶入前方一段有沟壑的公路,应与将还没来得及踩稳刹车,就听到耳边炸开贺情的一声:“我草,跳!”
应与将想笑,又板着脸,控制住了车,纠正道:“那叫路面可以飞跳。”
拿着路书特认真在研究的贺情被纠正了一下错误,有点郁闷,可惜了自己那股钻研劲儿,他觉得他当年高考都没这么拼过,嘀咕一句:“行吧……路书上没有,我看着有坑,就告诉你了。”
车身一颠簸,抖得两个人一颤颤的,贺情突然发现前方又一弯道,连忙说:“弯道右转!”
这一瞬间,车身打滑,后轮狠狠嵌入了赛道外的青草地上,应与将脚下一用力,方向盘打得极为刁钻,将后轮打滑的技巧,使车辆在入弯时,瞬间丧失原有的抓地力,做出了更具有攻击性的角度。
贺情手紧紧抓着扶手,面色镇定,这技巧他也听说过,所以他心里相信应与将敢来这么一脚。
于是等车身完美甩尾走线,进入正常道路行驶后,贺情又拿起路书开始翻,边翻边说:“挺厉害啊?”
应与将点点头,侧过脸去瞟了一眼贺情:“还成。”
贺情看着应与将身手老练,处变不惊的样子,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这人开拉力赛,看似面上云淡风轻,面色不改的,其实每一次盘子都打得刁钻,弯道过线根本不减速,怎么野怎么来,一点儿都不像国际拉力赛出身的车手,全特么是野路子,胆子大不要命,偶尔往自己这边瞟一眼,才减速一会儿,路途顺坦了又一脚踩到底地冲,那提速度的能耐,爽得贺情都忘了他们俩还在比赛了。
等一路飙拢山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应与将把应急灯打开,车灯一闪一闪的,主办方负责晚上驻扎山顶露营的人老远就看到了这一辆elvio平缓地驶入营地,连忙举着探照灯示意,拿着喇叭大喊。
应与将把车停到专用车位,贺情也解了安全带下了车。
他一下车就觉得冷,成都这边的天气,一到冬天了的话,白天还好,晚上简直温差大得要死,再加上如果白天下了雨,不管这个片区降雨没,那温度一下就降下来了。
主办方派来的负责人正挥着印有红牛logo和阿尔法罗密欧车标的旗帜朝他们喊话,见贺情这位爷站在车边跟没听见似的,又急匆匆跑上去,跺着脚哆嗦道:“哎哟,贺少,辛苦了,辛苦了!”
贺情看营地里已经扎了两个帐篷起来了,露营灯在里面挂着微微有些光亮,能看清晃动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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