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夹杂着恼怒,让不能动的女修眸光闪亮。
“哦,她还生气了。”白衣公子一拧眉,“麻烦。”
他松开了萧素的下巴,嫌弃地在小侍女递来的手帕上用力一抹,擦拭了好一会才停,“碧玉,现在还剩多少人?”
“除了我等之外,只剩四人。”
“带路。”白衣公子坚决果断地命令,小侍女恭敬谨慎地查看一枚玉简。
薄薄一层光幕悬浮于虚空中,其上是分支开来交错纵横的路径,偶然能见到两三个红点移动。
他们就是被这么找上门的,再三提防仍旧无用,萧素心中满是悲凉之意。
尽管她眼珠不能动更无法说话,还是觉得自己凄哀又惶恐,她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倒霉事?
楚衍之前劝她早些离开,萧素没当回事,反而野心勃勃想要谋求利益。
她当时的愿望极其渺小,根本不求能继承洞府。她和这些散修结盟,只想在洞府之内走走逛逛,只要找到一些稀罕物件,就能抵得上好些灵石。
谁想些微贪心,惹来了这场无妄之灾。
白衣公子离开时也没忘了萧素,他一弹指,虚无灵气就托住萧素的身体,晃晃荡荡带着向前。
磕磕绊绊是再所难免的,白衣公子杀人时,有尘埃泥土沾染萧素的面颊衣衫,弄得这女修满面尘埃狼狈无比,也没人真正在意过。
这主仆二人把萧素当成了一件摆设一只灵宠,不费心照顾也不在意她的反应。不,也许萧素比之灵宠还不如。
唯有快走到一处窄门前,白衣公子一伸手把萧素丢了出去,恰巧丢在楚衍脚边。
萧素虽然能动了,她也没觉得多好过。
自己满面尘埃活像个乞丐,旁人见了都觉得厌恶,断不会心生怜悯,更何况是心冷如铁的楚衍呢?
白衣公子口口声声说她是楚衍的女人,恐怕连他自己都从未相信过,那句话也只是为了对楚衍施压罢了。
女修抱紧身体缩得小小的,她力图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不想打扰到那两人分毫。
她和小侍女都是看客,都是观众。真正的战场,只属于楚衍与那白衣公子。
那两人一个坐在地上,另一个如云般高洁笔直地站着,气势风骨上却没差多少。
“我怕楚衍你等得焦急,索性把你的女人一并带了过来,不用谢我。”白衣公子轻笑一声,清俊面容上有戏谑之意,“你为这女修煞费苦心,不光主动告知她隐秘消息,还煞费苦心地劝她离开。可惜她太傻太蠢,没有听你的话,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境地。”
楚衍一撑手从地上坐了起来,漫不经心拍了拍掌上的灰尘,“她不是我的女人,至多算是一位故人。”
“哦,故人。”白衣公子露出会心的微笑,“既是故人又无交情,那我顺手杀了她,想必你也不介意吧?”
实在是令人厌恶的语气,高高在上分外从容。仿佛他不是取人性命,只是掸去衣襟上的灰尘,不费力也无丝毫怜悯。
萧素悲哀地紧咬着嘴唇,咬得血腥气充塞于唇齿之间。血色染红了她的嘴唇,妖娆激烈艳色惊人。
她存活与否全在他人一念之间,任凭大能肆意挑拨,都无丝毫反抗之力,像物件像偶人像尘土。
这种感觉太陌生,萧素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也让她想到了在下界时的经历,更逼得女修眸光逼仄了两分。
即便楚衍答不介意也没什么关系,萧素绝不会怪他。现在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早看出自己凶多吉少。
那白衣公子心狠手辣肆意妄为,他不在乎人命也不在乎规则,是真正的疯子可怕的狂傲之人。
修为到了他那等境界,随意杀个金丹修士又怎样,上界之人谁能主动跳出来找麻烦。
且楚衍本就和自己关系微妙,之前能让他吐露实情,已然耗尽了过去累计的微妙交情。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萧素都觉得理所当然。
不抱希望也就无所谓了,萧素反而能轻轻笑一声。她又擦净了唇边血迹,从容不迫落落大方。
她的笑声也是克制压抑的,整个人仍缩在阴影中,可怜落魄令人怜惜。
白衣公子没理会她,他抬起的食指缓缓移向萧素,逼迫楚衍尽快给出回答。
等他手指点住萧素以后,大概她整个人会瞬间燃烧只剩灰烬,都没太大的光亮也无多震撼的声响。
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真让萧素觉得有点不值。女修静默着垂下头,一缕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夕阳又下沉了一分,血色满目橙红遍地。它似是受不得重负般,在天边摇摇欲坠快要殒灭,暧昧不明界限模糊,黑暗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太阳真美,也不枉费她艰苦修行飞升至上界,大概就是为了在死前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象吧。
魔道女修在不经意哼起了歌,低压而含糊地梗在喉间,更像是啜泣而非歌唱。
“我在意。”少年轻轻一句话音,不光让白衣公子怔住了,萧素也是狠狠一抖,“我不希望你杀了她,毕竟她是局外人是无关紧要之人,何必妄造杀孽,把她也牵扯进来?”
“你是傻子么?”白衣公子迫近了,他眸光轻蔑如刀加面,“你瞧中她哪点,平庸姿色还是自以为是?我才不信你有这样的善心好意,别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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