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番询查,大抵算得上是雄虫保护协会本年度以来最跌宕起伏的一次询查。
受害者与被指控者原来同为受害方,提交举报信的对象才是真正的加害方。
数十循环分前还得意洋洋的戴少爷眼下面色难看,冷汗淋淋,等待着他的除去一条将永久记进职业档案的严重处分记录外,还有着期限未知的停职查看,以及由第五军团对其发起的追责。
具体的惩处事宜将由雄虫保护协会全权负责处理,今日在协会内当值的高层管理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齐斐这里,向已经走出询查室的齐斐道歉,并承诺会在后续工作料理妥善后第一时间致电给齐斐,一定会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处理结果。
齐斐微微颔首:“劳烦。”
眼瞧着这名管理已是一副准备亲自送他离开的模样,齐斐以余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言,他提醒着管理:“我想这里还有一名对象需要贵会的道歉。”
管理闻言,像是吃了一惊,他顺着齐斐的示意看向一旁的言,面色登时古怪了起来。
齐斐自对方脸上寻觅到了一点飞快闪过的不甘愿情绪,但那一抹不甘愿稍纵即逝,被对方很快压了下去。
管理向言侧转了些身体:“今天劳烦您特意跑一趟,我为协会给您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后续结果出来后一定立即通知您。”
话是道歉的话,措辞也尚算恳切,但比起面对齐斐时近九十度的弯腰鞠躬,面朝言时仅是象征性的小幅度欠了欠身,语气也不如对待齐斐时诚恳。
有了齐斐的先例在前,这番对于言的抱歉怎么看都略显敷衍。
齐斐为这前后反差皱起眉。
言却像不太在乎这明显的差别待遇,他面色淡淡:“有劳——去停机坪么?我们正好顺路。”
对于这需要齐斐提醒才得来的敷衍道歉,虫长官的回应更加随意,他一句话的开头还是在回复那位管理,后面话音一转,已是在向齐斐发出同行邀请。
齐斐今日已无需继续留在协会总部内,需要他出面办理的事务都已经办理完毕。
仿佛看不见眼前的管理隐隐有向方才在询查室里的戴少爷看齐,快要像霓虹灯一般“精彩”的脸色,言只专注看着齐斐,等待着齐斐给他回复。
直觉虫长官似乎与这名协会管理之间有过节,齐斐在心底打下一个问号。
他客气婉拒了管理想要亲自送他到停机坪的提议,应下了言的邀请。
在同这名管理告辞后,齐斐与言一起前往中转处,坐上了前往外间悬浮广场的运载机。
本着“雌性优先”的原则,齐斐在登上运载机时请言先上,虫长官似是踌躇了一瞬间,但还是乖乖在齐斐前面进入了运载机。
齐斐捕捉到了言那一瞬间的犹豫,他莫名其妙。
齐斐当然猜想不到,言其实是打着想让他先进入运载机,自己在他落座后再进入舱内,好自然而然坐到他身旁位子上的主意。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斐坐到了自己对面,虫长官面上不动声色,心底为没能实现的并排而坐感到可惜。
转念一想,齐斐刚才让自己先进入舱内,这基本就等同于齐斐在主动关照自己。
言端着一张平静泰然脸,在内心里做了一会加减法,结论是来自齐斐的主动关照要比短暂的并排而坐价值更高。
顿时抛开了那几分可惜,虫长官又心情愉悦起来。
可同时容纳四名乘客的运载机此时只搭乘了齐斐和言两虫,当运载机的舱门闭合,内部便形成了一个密闭的小小空间。
齐斐与言面对面静坐,在这仅有两虫独处的空间里相顾无言。
言做完“价值权衡”后注意到齐斐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复杂,他猜测对方或许是有话想和自己说,但从协会内部到外间悬浮广场的路程实在太短,这个猜测才刚浮现在他心底,他们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到达悬浮广场的运载机自动打开了舱门,齐斐只说了一句:“走吧。”
“嗯。”言应了一声,心底猜测着齐斐可能想与自己说的内容。
或许是今日才真相大白的“换床事件”,也或许是对于那些直观感受的态度差异的困惑,也可能是有关于思路调换时提出的“谁先居心不良”的假设。
虫长官边猜测边迈着步子,很快与齐斐一同步行到了停机坪。
直至在停机坪处没有看见那架有着左家家徽的飞行器,言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本该全程陪同着齐斐的左恩竟然不在。
齐斐接收到了言投来的疑惑目光,他迅速领悟了对方在疑惑些什么:“他在送我返回协会总部后接到了紧急通讯,需要暂时离开去处理一点事情。”
由于双方的事务所需时长都是未知,左恩与齐斐约定好的是,他们俩谁的事情先完成了,便先主动联络对方,向对方发去通讯链接。
左恩原本也考虑过要传唤几名手下过来,让他们在协会外的悬浮广场上等待齐斐,但不喜欢给他者添麻烦的齐斐婉拒了他这个提议。
询查室内一切通讯设备都需要关闭,齐斐这会才重新开启自己的终端与通讯端,他正准备向左恩发去通讯链接,就发现自己的信件箱里躺着一条来自左恩的未读消息。
信息发送时间是半循环时前,左恩在短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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