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但凡死了爹娘,无不守孝三年,先帝刚刚崩逝,皇上你就迫不及待娶亲操办婚事,这也太不孝了。小国舅说皇帝早就大婚过了,所以现在他也不是娶亲操办婚事,不过把侧室扶正了,有问题吗?又不是大操大办,册封一下怎么了?你家大老婆没了的时候,你不是没两天就扶正了小妾?
有人说夫死子继,把爹的老婆都娶了,这也太灭人伦了。小国舅说唐时爹娶儿子媳妇,儿子娶爹媳妇的事那么多,盛唐不依然是盛唐?人家说不对,玄宗安史之乱后,唐朝就衰落了。小国舅反驳,对啊,所以皇上立的是先帝的康妃,又不是自己的儿媳妇。有人说康妃若是效仿武瞾,那韩家子孙岂不是要改姓康?小国舅开始胡搅蛮缠,既然如此,那大人您把女儿嫁给皇上吧?
天顺帝的第一任皇后怎么死的大家都知道,官宦人家的少女谈起皇帝无不谈虎色变。
那便没办法了,皇帝要册立康妃为后,谁反对都没用。
小国舅舌战群儒帮皇帝争取到了皇后,这消息还是席上梁玄琛告诉太后妹妹的。
“三哥哥怎么知道那么多?”梁冠璟问。
梁玄琛笑得意味深长,“自然是青钰写信给我说的。他还说皇帝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个,没准备纳其他妃嫔,有下面好事之徒居然逮着机会参皇后,说她独占皇帝,是个妒妇,容不下其他女子。前面还说要皇帝守孝三年,没两天劝皇帝赶紧选秀纳妃,怀疑康后年纪太大,可能生不出来了。”
梁冠璟等人也是啧啧称奇,觉得错过了很多好戏。
“那康后没说什么吗?”
“最有趣的就是这一点了,当时康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来御书房,内阁也在,就有人把折子故意递给康后,要她亲自看。你们猜康后怎么说的?”梁玄琛卖关子。
荣国夫人道:“哎呀,你快说啊!”
“康后一脸茫然,说:皇上要不要纳妃,你们去问皇上,关我屁事?”
韩国夫人喷笑:“这真像她会说的话。”
梁玄琛又道:“另一位内阁就说,那您身为皇后,母仪天下,不是应该劝劝皇上多纳一些妃嫔,好为皇家绵延子嗣吗?”
梁冠璟道:“我猜猜,康后是不是又说了一句关你屁事?”
梁玄琛道:“那倒没有,皇帝有没有子嗣关系江山社稷,自然事关满朝文武。康后说的是:我和皇上都挺忙,没功夫关心这种事。”
梁冠璟笑得直拍桌子,韩国夫人差点跌到桌子底下,直呼当年为什么不跟康后多往来。不过康后性情孤僻古怪,的确是跟谁都不怎么往来的。
梁冠璟又道:“现在人人都叫她康后了,倒不知她本来姓白,名字也好听。”
席上大家又一番谈笑,好不痛快,荣国夫人见了旧主,更是差点就留下准备重操旧业,差点儿!
韩国夫人说南宫岁月寂寞无聊,劝她留在扬州,当名妓年纪大了些,当老鸨子刚合适。
她们这是想撇下她,没门儿!
抵达南宫后,梁冠璟回到熟悉的地方,这里年久失修,许多宫殿楼宇都需要翻新粉饰,而上面拨下的银两却十分有限,虽然她可以跟大商人三哥哥要点钱来花花,可是总也不是长久之计。后宫妃嫔众多,大家也不乐意去栖霞寺落发为尼,但栖霞寺好歹有香火钱,她们在深宫里何以为继呢?总不能勒紧裤带坐吃山空。
晚上躺在床上,梁冠璟跟苏铭玥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苏铭玥怒道:“还不是他纳了太多后宫妃嫔的缘故?拨下的银两统共就那么多,按人头一分,就少得可怜了。宫女到了年纪还可出嫁,太监就更可怜了,是以我把太监们大部分留在京城了。李满意还年轻,在后宫当差还挺伶俐,可是他脸上留了疤,怕新来的主子嫌弃,便一起带过来了。”
梁冠璟道:“留在京城也未必就好,看皇上的意思,最近这些年是真不准备纳妃了,偌大一个后宫只皇后一个主子,要那么多奴才做什么?也许最后还是要遣散。”
苏铭玥道:“若是官宦人家,总有一些田产店铺之类的,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税银火耗都是官府上交朝廷,朝廷再拨给后宫,若是不变通一下,只能按祖制,无所出的妃嫔落发为尼了,这点钱养不起那么多人。可是我不忍心她们去栖霞寺,都是千娇百媚的女孩儿,都是十几二十几的年纪,没被皇帝临幸过的可以回家与父母团聚,择良缘再嫁,临幸过一次两次的,便不许她们回家,要逼着出家,这叫什么事啊?”
两个人又感叹了一番祖制,苏铭玥觉得梁冠璟还得回去当皇帝,不然这个祖制那个祖制的,都是逼死女人的祖制。
“其实我也想过偷偷遣散,让她们各自回家的,可是人家家里父母不允许,不知道是为的名节还是怕惹祸上身,总之要逼着女儿按祖制去落发出家。”
苏铭玥冷笑,“比如像我家里就有那样的爹,别人家恐怕还有更不堪的。程佳音比我还小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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