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修建,漕运疏通,这些千头万绪的事韩成玦全权交给了梁冠璟去办。
“朕可少不了皇后啊!有你坐镇北平,迁都必然顺风顺水。”韩成玦又对梁冠璟好一顿夸。
晚上北平行宫设宴款待了一起辛劳奔波护驾随行的大臣们,韩成玦念他们下船又跟了帝后大半日巡游北平城,有年纪大的已经满脸倦容,便早早打发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他拉了梁冠璟入内殿,在屋里坐定,千山雪过来上茶,韩成玦不由地多瞧了她一眼。
“这是新召的侍女?”韩成玦道。
梁冠璟吹开水面浮叶,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表面眼皮都不抬一下,“皇上问你话呢?”
“回皇上,奴婢出身青楼,是皇后娘娘不忍奴婢沦落风尘,这才收留了我。”千山雪跪下,毕恭毕敬。
梁冠璟道:“已经破了身,就不方便放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在臣妾这里倒是无妨。”说罢甩甩手,让千山雪退下。
两人便又说起苏铭玥和怜香等人,梁冠璟气他不肯御驾亲征,为苏铭玥和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讨回公道,血债血偿。
韩成玦只能好言相劝,说近年战祸不断,百姓不堪重负,朝野上下都期望休养生息。如今苏赫巴鲁退回关外,朝廷也不好穷追不舍了,总不能为了一个宠妃之死再起兵戈,如今也只能以大局为重了。说起苏铭玥,他不禁悲从中来,两个人相对无言枯坐了一阵。
韩成玦问了苏铭玥失踪的细节,问梁冠璟是不是确定她真的已经薨世。
梁冠璟便把经过说了,又转身从梳妆匣里拿出那对耳环放到桌面上,“这是她唯一留下的。”
她似乎不忍看那对耳环,便转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愤然道:“难道铭玥就白死了?皇上既不肯去,那就由我带兵出关,荡平漠北。”
韩成玦拿起那对耳环,又见她还是那副口气,不禁恼了,“一口一个你啊我的,你有把朕当皇上当夫君来敬来爱吗?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是臣妾吗?铭玥香消玉殒还不都是你害的?她本就是江南弱女子,你带她到这边关苦寒之地来,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朕知道你对朕心里有怨,可是你几次三番撺掇她来寻朕的不是,朕跟她不和多少是你从中作梗?你如今还有脸怨朕不肯御驾亲征?可怜她年纪轻轻不懂事,什么都听你的,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不说,还有我的皇儿……若是她生的孩子,不知道有多聪明伶俐,乖巧可爱,都是你害的!你任性妄为,霸道凶悍,哪有母仪天下之德?你夺走朕的爱妃……你!总之都是你害的!”韩成玦指着梁冠璟的鼻子破口大骂,双脚不停在地上剁得“咚咚”响,说到这里,口沫飞溅,涕泪横流。
韩成玦哭到一半,突然发现梁冠璟对着窗外默默流泪,竟也跟着哭了起来。
每每帝后吵架,总是韩成玦气急败坏,梁冠璟气定神闲的多,便是梁冠璟勃然大怒,拍桌子摔椅子砸东西的,夫妻这么多年,还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如今她这么一哭,倒把韩成玦吓着了,用龙袍袖子擦干了脸上涕泪,韩成玦倒是不哭了,他愣着看梁冠璟哭。
梁冠璟心痛如绞,难过得站不住,便靠在窗框上默默垂泪,低低饮泣,这副样子突然就打动了韩成玦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想起那一年十里飞花,在莫愁湖上泛舟,他与她在船里耳鬓厮磨。
他让她跟顾长风退婚,她则瞻前顾后一脸忧愁,他说:“这事我去办,你只需听我的就好。”
还有什么比女儿家的茫然无措,忧虑多愁更能打动他的呢?他偷了她的心,不是从别人手里,而是从名满京城的美男子顾长风的手里偷来的。
其实那时候她并没有哭,所以梁冠璟竟然也能哭得这样心碎,这样美丽,实在是他始料不及。
他从后面抱住了她,手从交叉的领口伸了进去,他想握住她的心,江山他已经得到了,美人的心究竟在哪里呢?
梁冠璟只愣了一下,没有料到刚刚还哭得那般伤心的韩成玦下一刻居然动了这样的心思,但是她并没有反抗。
韩成玦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赏你几十棍?”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让梁冠璟觉得不堪入耳,另一只手伸过来去解开她的腰带,她还是没有动。
清晨时分韩成玦出门的时候,梁冠璟还没起身,平日里她都要早起练功,这么多年晚起的日子屈指可数。
“来人。”梁冠璟在屋里闷闷地哼了一声。
进来的是千山雪,她端着刚预备好的温水跪坐在床前,拧了毛巾递给梁冠璟。
梁冠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惜玉呢?”
“凌十四叫她出去了,想来是有事情。”千山雪目不斜视地服侍梁冠璟更衣。
“行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梁冠璟欲打发走她。
“阿源……”她突然拉住她的手。
梁冠璟一把甩开,“阿源是你叫的吗?”
千山雪笑了,“叫一声都不许了?”
梁冠璟一脸愠怒。
“我知道你讨厌皇帝,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不知不觉没人看出来的死法,如何?”
梁冠璟一惊,扬手就扇了她一个巴掌,“你知道你刚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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