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日子,还停留在与爱人分别的那个夏天。
危渊的j-i,ng神力一释放出去就迅速覆盖了整座城市,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这片小天地全部笼罩。首府近千万的人口,全部都在这张网络之中缓慢地挪动着。
原来当初orag神屏障覆盖十区,是这样的感觉。
他再次将网络扩大,边界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不断推进,快到连危渊自己都诧异了一瞬。风吹过山岚,越过湖泊,从郊区的森林中一掠而过,而这股力量便随着天地之间的清风一起,飘摇翻飞,到最后吹过了五区南部沿海的沙滩,抵达了北部高耸的雪山,整个五区六十七万五千平方千米的领土,尽收眼底。
这还远远不是极限。
危渊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等到杀死了lu,他就按照纸片上的计划继续,去战场,搜寻er。自己能力的扩展无疑是个好消息。
万一,万一到最后,搜遍了整个迦勒大陆都还是毫无结果,他就回到埃尔西市的白房子。当初他居住的那栋宿舍楼应该还在,他就定居在那里。
不可以乱跑,万一er回来了,找不到自己,那他该多难过。
今晚五区会举行一年一度的跨年晚会,就在首府。危渊搜索遍了这座城里每一个人的大脑,最终得知了今晚lu的全部详细行程。暂时还不能直接入侵lu的大脑,以免打草惊蛇。
破坏了惊喜,就不好玩了。
五区的白昼,乏味而短暂,阳光明媚却苍白,像是个吸/毒多年的干瘦男人。暗网向来都是一个极其谨慎而隐蔽的组织,即使是在这座罪恶之城,它们也都只蛰伏在y-in影之中,有条不紊地运行着自己的事情。
危渊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今天好像是个周末。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人们似乎更愿意出门走动,最终导致了公园人满为患。街角卖冰淇淋的摊贩简直忙不过来,孩子们都嬉笑着等在周围,等着这冬日里冰凉的甜美。咳着嗽的孩子不能吃,只能在一边眼巴巴地望着。
孩子们在草坪上追逐打闹,人手一个花样各不相同的气球。大人们则是坐在野餐垫上,要么就是散着步,享受着难得的悠闲。广场中央的许愿池旁总是有人来来去去,池底的金币又多了一层。
一个皮球忽然砸到了危渊的腿边。
他迟缓地转过头去,监控整个城市的时候大脑里同时要处理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他还在慢慢适应。
一个卷毛小男孩迟疑地站在不远处,见危渊看了过来,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还缺了一颗门牙。
“快去和哥哥道个歉。”
小男孩身后眉目清秀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应该是孩子的母亲,一个oa。父亲比母亲还要高出许多,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在后面拿着手机,在和别人打电话。
小卷毛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危渊面前,拿起皮球,忽然鞠了一躬:“哥哥对不起。”
危渊张了张嘴,过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带,话说出来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事的,去玩吧。”
小卷毛听不出危渊声音中努力抑制的东西,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哥哥似乎心情很不好。那双大眼睛眨了眨,随即又是一个略显不好意思的微笑。
“漂亮哥哥新年快乐!”
危渊不禁失笑:“谢谢。你也是,新年快乐。”
小卷毛这才拿了皮球,小跑回了自己父母身边。
“今天是新年,为什么那个哥哥是一个人?”
清秀男子转头看了危渊一眼,而危渊已经转回了头,回到了原来的姿态。他看了两眼,低头对自己的孩子说到:“那个哥哥或许在等陪自己的人呢。”
阳光照耀着整个城市,中央公园依旧游人如织,只有路过长椅的人才会偶然注意到那里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安静地闭着眼,似乎是在晒太阳。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这个危渊留下来的假象,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其实长椅上已经多了一个嚎啕大哭的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声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得到,像是受尽了世间的委屈,只能一个缩在幻像的躯壳中,一个人放声大哭。
尽管一路走来他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但是没有一次,能让他哭得像今天这样。
一直以来er死讯带来的悲痛和绝望都被他自己死死地压在了心底,表面上也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但是就在刚刚,他看到那样的三口之家,心底的阀门莫名其妙地就松了。
他以前就像一只桀骜不羁的风筝,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渴望一个家庭,他认为自己的人生前景广阔,还有大好的河山等着他去探索。他要成为一名地质队队员,稳定的家庭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个累赘。至于孩子,他也从未做过任何打算。我不是生育机器,他曾这样骄傲地想着。
可是他在看到那个oa时,却差一点就没来得及忍住眼泪。
“我要祷告,我要摆脱生育机器的命运,不要alpha,快乐地活到老。”
危渊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刚刚住进白房子的时候,与乔安娜在路上讨论信仰问题,这就是他当时说的祈祷。
现在想想,前面两项全部都可以说是应验了。
危渊突然泪流满面地大笑起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直接就红了一大片。他从来都不怕乌鸦嘴这一说,认为事在人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
除了这一次。
☆、白桦林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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