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掉嘴边的酒沫:“跟你们家美美讲不通啊,你俩能不能托个梦什么的?美芳所希望的合并马上要大功告成,你说你,”李穹宇伸手戳着宵义的名字,“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掉链子了呢!真是!”
李穹宇有一搭没一搭自言自语,埋怨着宵义,又自顾自讲着学生时代的趣事,竟至于唠了一整天。傍晚乌云聚拢掩了晚霞,细微的雷声顷刻降了雨。
李穹宇敲敲坐麻了的双腿,扶着墓碑站起身。雨水渐大,他淋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向下淌着水。
“我走啦,改日再来看你们。”他抹了把脸,对着墓碑告了别,也没有伞可打,冒雨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留下遍地易拉罐因雨滴的敲击鸣奏出清脆的声响。
may站在工作室窗边,看室外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少当家,该回去了。”荣叔提醒着。
may转头看看挂表,八点左右。天际劈出一道闪电,片刻后雷声沉闷地滚滚而来。
“荣叔,今天我不想回弃影本部了。”may这样说着。
荣叔答应着,去找家仆备了客房。自从父亲过世,每每雨夜,may的心情便愈发低沉。荣叔知道少当家心内的阴影始终存在着,从未曾消失过。
天光大亮,may醒过来,揉了揉眼。
窗外已不复疾风骤雨的模样,花花草草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新鲜的泥土气息。鸟雀啁啾飞旋,掠影在床铺上短暂划过。
may穿戴整齐进到工作室,荣叔正帮忙整理桌面凌乱放置的文件,见少当家过来,欠身行礼。may看一眼挂表,十一点整。“我睡了这么久吗?”
“少当家难得睡眠安稳,况且今天没有会面预约,便没有去打扰您。”
“今天穹宇叔不来啊?”may坐到办公桌前,翻开文件,漫不经心地问,“看来合并的事他终于放弃了啊。也好,难得清静。”
下午日光温暖明丽,may合上最后一本文件,伸了个懒腰。“荣叔,我想去扫墓。”
“好的,少当家,我这就备车。”荣叔应着。
想来一夜风雨必然凌乱了草木,may看着车辆在盘山公路上缓慢地一圈圈爬高,在旷地停稳后,推开门便向墓地走去。
错综复杂纠缠在一起的草根,散落的枯枝烂叶,以及一地横七竖八的啤酒罐。
“卧槽!”此情此景让may脱口而出。
她快步上前查看,这些垃圾应该是在下雨前被废弃在此地的,经过一夜的雨水冲刷,沾染了很多飞溅起来的泥垢。
“卧槽这他妈的什么情况?!”may气得团团转,“哪个王八犊子干的?!快快快赶紧收拾了!”她头疼地闭上眼,用手指抵着太阳穴按揉。
“少当家?”荣叔轻唤着。may猛地睁开眼,弃影众人黑压压地围在墓碑四周,还在低头默哀。
may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听见雨滴落在荣叔举过来的伞面,细密地淌下来。
“雨下得大了,少当家回去吧。”荣叔说。
may点点头,看□□安稳地靠在墓碑前,被冲刷得干净清亮。
她回到车内,车队缓缓向山下驶去。她回过身默默看着,直到墓地消失在视线里。
第15章 第十五章 浇愁
人形靶标被一枪爆头,碎屑四下飞溅。
may抬头看了一眼电子屏,十环。她放下□□摘掉护具,又走去一旁的区域练习拳击。
平日的生活中,may常常花费固定的时间用于进行高强度训练,不断提升着自身的整体实力。一方面强健体魄更好地应对争锋斡旋,另一方面——may在跑步机上运动,吊坠掉出领口上下颠簸——父亲的过世之仇,势必要报。
傍晚天色尚早,may带着运动装备推开一处清净地段酒吧的小木门。才进入营业时间不久,招牌上大大的fi字样安静地闪烁着,小木门下沿悬挂的铜铃随晃动发出清响。
她径直走去吧台,台内胖胖的调酒师于小传正向熟客展示着胳膊上醒目的花体签名纹身。
“ay扯过转椅坐上去,忙笑眯眯打起招呼,“您来啦!”
“呦,你这首拼什么时候纹的?”,挑挑眉。
“may姐这个不是纹的啦!”于小传兴奋地伸过来,“您看嘛,是个常来喝酒的小帅哥画家给我画的!是不是超赞!”
“手艺真心不错。”may赞同地点点头。
“今天想喝点什么may姐?”于小传问。
“你看着弄。”
“好嘞!”于小传抽出一瓶粉亮的洋酒,娴熟地开了盖。
may转着吧台椅,环视这个弃影名下的清吧。驻唱低吟慵懒缓慢的曲调,来客三三两两坐在幽暗光线的格子间里彼此交谈。时间在这里流淌得很慢,光影交叠间恍惚游离到另一个世界。
想想几年前,自己还曾经窝在这块门脸房里整日审阅文件,从新西兰打拼回国后,才将荒废许久的创意工作室拆了隔断刷了新漆挂牌成为清吧开始营业。如今装潢别致格调幽雅哪里还看得出当年的模样?may不禁生出些微感慨,岁月匆匆流年转换,浮生恍如一梦醒来便更迭了天地。
有人拍了拍ay转过头,看见来人眯眼冲她笑着,露出的虎牙让这个年近而立的男子平添了一份俏皮。
“福垚哥,”may笑着打了招呼,“今天来得这么早。”
“哈哈,难得下午休班,”福垚坐到may旁边,“怎么,少当家是过来视察工作吗?”
“算是吧,看看小传是不是在偷懒啊。”may嘿嘿开着玩笑,于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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