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没过半时信博仁出差回来,一下飞机立刻被警察抓获。他自己八成都没料到会来得那么快,也没想到信祁真的敢去自首。
信博仁一被抓,天信瞬间乱了套,也正在这时员工们才知道消失了多日的信祁竟也身在看守所。董事长总经理同时出事,搞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几个心虚的高层甚至准备辞职回家以躲避可能到来的调查。
相较之下最冷静的是姜音,没人能理解这个靠潜规则上位的女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能镇定自若。她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住了天信的正常运作,告诉员工们这是董事长个人的事,不会影响到公司。
高层们纷纷夹着尾巴做人,第一个站出来的却是姜音。她向外界发了一条声明,说信博仁一人做事应当一人担,不要连带着整个天信一起骂。
天信内部的混乱暂时稳定,却没人能阻止外界继续疯传的流言,先前被信博仁压下来的事再次翻起,风向第三次偏移,这回再也没人替天信说话,全都一边倒地口诛笔伐。
天信总部的大楼几乎被媒体记者挤破,姜音把保安数量翻了一番都差点拦不住。天信集团的股票也因为董事长被捕而一度跌停,证券所不得不将其暂时停牌以应对此次危机。
外面惊涛骇浪,厉行却躲在屋里抽烟。
这些天跟案件相关的人都被叫去问话,姜音、魏成、夏东升,却唯独没有他封逸远。
他知道关于他的事信祁一个字都没有提,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想把他彻底从这个局中摘清。
他也数不清这几日自己抽了多少烟,吃了多少巧克力,栗子家里那股常年不散的零食味都被烟味盖过。他每天都在想信祁在看守所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挨欺负,腿有没有痛,哮喘又犯了没有。
明明应该兴奋于信博仁被停职调查,内心却一点儿兴趣也提不起来。
他提线木偶似的做完了该做的事,剩下就是呆在家里抽烟顺便想信祁,手机一直摆在最显眼的地方,特意给邹律师设了个铃声,时时等着她的消息。
等到第十天的时候,电话终于打了过来,说是取保的申请通过了,明天就可以去接人。
栗子永远都忘不了厉行当时的表情,整个人像是重新活了过来,眼神一下子就亮了,直直从沙发上弹起,嗓音颤抖:“好……好,我知道了。”
他拿着手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在原地乱转着自言自语:“能接人了……对接人,我现在就去。”
栗子看他像在看一个弱智:“说了是明天,现在估计手续还没办好吧。”
“啊?哦……明天。”厉行这才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脸茫然,“那我现在该干嘛?”
“抽颗烟吧厉行,你需要冷静。”
“还抽?”厉行白了他一眼,“再抽没等我把信祁接回来我自己先抽死了。”
“啧啧啧,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信祁。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厉行。”
“爱哪样哪样。”
栗子瞧着他满脸迫切,又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取保候审而已,最后判不判那还没谱呢。”
厉行眉毛一跳:“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我这不是怕你得意忘形吗。”见对方开始换衣服,他疑惑道,“你这又要去哪儿?”
“回家一趟,信祁回来我先替他把家里收拾干净。”
“这不是你家?”
“这是你家。”
厉行说着已经去拖出了拉杆箱,穿过没穿过的衣服全都胡乱往里一塞,生活用品也打包带走。栗子直看得心惊肉跳:“疯了你?你不打算回来了?”
“不回了!拜拜!”
栗子追到门口,只听见蹬蹬的下楼声,人早已不见了影。他冲着楼梯大喊:“我靠!你可真是重色轻友!”
厉行打车回了信祁家。
一路上他嘴角都在上扬,司机还问他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他只好摇摇头说没有,将视线转向窗外努力克制情绪,可唇角压下去没两分钟就又翘了起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个什么劲,一知道信祁要回来,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大脑比磕了药还兴奋。
他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可惜他现在也无暇顾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一心全在接信祁回家这件事上,其他的一切都得暂时往后放。
拿着信祁给的钥匙开了门,他一头扎进家里,把自己摔进沙发,长腿搭上扶手,继而勾上沙发背,脑袋倒着往茶几瞅,伸手够过遥控器开了电视。
这几天信博仁被捕的消息早就刷爆了,电视里都滚动播放着新闻。他一看到姓信的被押进警车,笑意顿时更深,心里那口恶气已经出了大半。整个人转了三百六十度从沙发上下来,起身把蹭乱的头发拨到一边。
他伸个懒腰,从行李箱里捡出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洗,随后从冰箱翻出那盒还没吃完的巧克力,把最后几颗挑出来,一边扫除一边吃完。
家里打扫干净,他又去了趟商场,买了几件新衣服,给自己也给信祁。顺便把晚饭也买了,再搬回些食材填一填冰箱。
付钱的时候收银员拿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心说自己不就扫荡了一下商场吗,东西是有点多,也不至于露出那种表情吧?
他提着东西回家,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洗澡刮胡茬理头发一气呵成。简单吃了点饭,开了瓶红酒站到阳台上吹风。
太阳已落山,余晖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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