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如果知道柳凌现在心中所想,他肯定会说:我不止和小叔一起守护,我还想让小叔所守护的那些变得更美好。
不过,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再说,静静地站着等柳凌的回应。
柳凌望着远山沉思良久,才转回头看着柳岸说:“既然你能想到结果,那就别急在一时,别吓着您大爷爷跟奶奶。”
柳岸点头:“我知,我会等条件成熟再坦白。”
柳凌凝神看着他,等他关于条件成熟的解释。
柳岸却没继续说自己的事,而是转了话题:“五叔,震北叔那边咋样了?”
柳凌说:“他爸让他和思危搬回罗家巷住了。”
柳岸诧异了片刻才说:“那,您打算咋办?”
柳凌说:“我叫他暂时完全顺从家里的意思,他爸能让他离婚已经是做出了非常大的让步,步步紧逼可能适得其反。他爸不是铁石心肠,当下,顺从他的意思,比和他强硬对抗好,和谐的父子关系能让他平复心情,然后他才能有时间和理智来观察反思。”
柳岸说:“我听震北叔说起过他爸,我也觉得,现在顺着他爸更好,不过,震北叔不会真就打算一味顺从吧?”
柳凌轻浅地笑了一下:“这个,我具体说不来,他心眼不比他爸少,叫他自己见机行事吧。”
柳岸知道,柳凌是个心里特别能装事的人,他和陈震北的处境并不想他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换个人,好不容易离婚了反倒被控制得更紧,早崩溃或爆炸了,他心里对五叔一阵心疼,所以,虽然不敢完全确定,他还是想给柳凌减轻一点压力。
“五叔,你跟震北叔只管对付他家那边就中,咱家应该没问题?”
“为啥?”柳岸的口气太笃定,柳凌愕然。
柳长青和孙嫦娥确实是最好的父母,可是,他和陈震北的事在当今这个世界平常人的心里,不是一般的特立独行,而是大逆不道,甚至在很多人心里,他们这样的人存在本身便是罪恶,所以死不足惜,比如程新庭的父母。
柳凌每天都在想,怎么开口才能让父母不至于因为骤然收到刺激发生意外,现在,柳岸却说,父母这里没问题,柳凌怎么都没办法相信。
柳岸把柳侠和柳长青的那番话跟柳凌完整地叙述了一遍。
可能真的是当局者迷,一贯敏锐的柳凌听完,却不敢相信柳长青关于小萱的那番话,是在侧面提醒他,他同意自己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前提是那个人必须把小萱视为己出。
柳岸却非常肯定地说:“五叔,你相信我,大爷爷肯定是这个意思,所以,咱家这边你不用担心,你和震北叔还是把精力放在他家那边,大爷爷再大度宽宏,震北叔家不愿意,您也没法搁一块。”
这天晚上,柳凌再度失眠,他甚至比原先更不安。
家里人不知道之前,他可以自己默默忍受来自陈家的敌视,对于陈震北和他之间的感情,他心中自有方圆,所以他可以无视外人的闲言碎语,淡然处之。
可家里人不一样,如果他和陈震北的关系一直不能得到陈仲年的认可,他和陈震北之间的感情再好,他都会成为全家人的一块心病。
他希望自己和陈震北在一起这个选择,能让家里人为自己的幸福而欣慰,而不是让他们从此多添一件忧虑惆怅的事。
第517章 二十八 贴嘎嘎
给村里人写对子忙活了一整天,柳长青和柳长春两家自己的对子,直到二十八当天,必要要“贴嘎嘎”的时候,才由孩子们来书写粘贴。
本来柳海是打算一力完成两家所有对子的,可孩子们不知道昨天受了什么刺激,今天有一个算一个,都对写对子兴致勃勃,跃跃欲试,柳长青就说:“过年本来就是过孩儿们咧,他们咋高兴就咋来,叫他们写吧。”
一群小的立马跟拿到了尚方宝剑似的,把两本《对联集锦》和家里几本诗词书籍都抱过来,准备寻找奇妙佳句。
然后,把大人们给推到一边儿,只许他们围观,不许上手,几个人已经决定了,他们要完全独立自主地完成这件大事,让大人们看看,他们不光会捣蛋,还可有用处咧。
柳葳和柳岸争取了半天,摆事实讲道理无效,就恐吓威胁,柳侠也在旁边助纣为虐,加入了威胁少年儿童的行列,好不容易才让几个小的接受他们俩也属于“小孩儿们”这个群体的事实,拿到了书写各自家堂屋门上的对联的权力。
小莘和小雷一拨,小雲和萌萌、小萱一拨,开始裁剪红纸,柳葳和柳岸想帮忙,被断然拒绝。
他们其实心里完全不认可这俩傻大个是小孩儿,他们只是被“新游戏机”和“零花钱”胁迫,不得不暂时屈节,可他们内心是很威武不屈的。
小雷的手上工夫相当了得,萌萌经常帮奶奶和大娘婶婶干活,也是心灵手巧,几个人一会儿就把十来张红纸裁剪得妥妥当当。
柳葳早就准备好了,还蹦了几个高儿、扭了扭脖子和手腕来热身。
他写的是正楷,不过因为是堂屋的,所以他用了繁体,以示庄重:
上联:一元复始 下联:万象更新
横批:春来矣
几个小的面面相觑,一齐发蒙:“还兴三个字儿哩横批?”
柳长青笑着说:“这个横批好,跟对子贴合,您几个一会儿跟您大哥学学。”
很多从古籍和诗词歌赋中演化出来的对联,都没有横批,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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