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挣扎着伸出小胳膊,想揉一下下眼睛,还没够到,就闭上眼睛呼呼睡着了。
陈震北把他的胳膊放进被子里,自己靠回床头,眼神慢慢黯淡下来。
他想和其他普通的家庭一样,夫夫两个人一起养育孩子,可现在,小萱都要上三年级了,思危也已经一岁多了,他却连婚都离不了。
卓雅所有的办法都想了,卓正山就一句话:“你可以死,想跟姓程的结婚,没有可能。”
唯一的进展是,大哥陈震东前些天隐隐暗示过他,陈仲年对小凌的监视略有放松,但大哥同时也警告他,不要因此轻举妄动,如果有人报告发现他和柳凌之间有什么异常举动,小心老爷子变本加厉。
陈震北得到大哥的暗示后试探了一下,和老田聊天时佯装失言,说要通过起诉和卓雅离婚。
以前听到他说这话陈仲年就会暴怒,用柳凌的生命来威胁他,这次,他肯定老田把话传到陈仲年耳中了,陈仲年再见他时,却只是淡淡的,并不提这事。
想到这里,陈震北忽然感到深深的悲哀,他现在已经颓废到因为这样一个微不可见的进展而窃喜了吗?如果他满足于此,那他和小凌还会有明天吗?
——
没有了两个小阎王捣蛋,加上杜远鹏这个利好消息,柳侠就像柳岸第一天回来时那样,又睡了个特别踏实的好觉。
清早起来先陪柳岸到后院锻炼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吃早饭,等送走了上班的人,他和柳岸坐在大楝树下,两个人共用一个手机玩游戏。
刚刚上手,手机响了起来,柳侠心里一跳,赶忙接起来,果然是杜远鹏。
“小柳,在家呢吗?”
“在。”
“行,那,我九点钟和朋友一起去祁老先生那里开药,然后直接去你家。”
“昂?我家?”柳侠忍不住左右看了一下,他觉得在家里接待杜远鹏和他的朋友实在太怠慢了,“我订个饭店吧?咱们中午一起……”
“不用了,我中午还有事,把人介绍给你认识我们就得走,具体的事情你们找时间自己协商,今天我正好趁这机会去你家看看,岳祁把你们家夸得跟天堂似的,老秦和清明也都想过去看看。”
“不是啊,怎么也应该请您和您的朋友一起吃顿饭吧?”
“呵呵,小柳你不会是不欢迎我去你家吧?”
…………
放下电话,柳侠有点慌神儿,对着柳岸一个劲儿地搓手:“猫儿猫儿猫儿,大乖猫,杜远鹏跟他朋友非来咱家呀,咱家这样,咋招待他们咧?”
柳岸看看自家干干净净树木葱茏的花园:“咱家比哪个饭店都美,就咱家这样,招待联合国主席都足够使了。”
柳侠也觉得自己家很美,可是,好像没有在饭店显得重视:“真哩?”
柳岸说:“真哩,搁饭店看着排场,但是太客套,大家就是金钱交易;搁家,亲切随意,是朋友互相照顾,这两种方式带给人的感觉相差太多了。”
柳岸拉着柳侠重新坐回躺椅上:“放心吧小叔,一会儿咱俩一块接待他们。我搁美国,可是帮格林他哥接待过他们拉到的投资商的,规格也可高咧。”
其实是他自己拉的投资商,格林的爸爸。
说起规格,格林的爸爸确实是一个世界著名企业的高层管理。
柳侠瞬间安心了许多,可是:“咱家啥都没,咱用啥招待人家啊?”
柳岸说:“家里有好茶,到时候一泡就妥了。”
柳侠说:“就这么简单?以前哪一个我都是绞尽脑汁找个好饭店,然后三孙子样磕头捣豆地陪着笑脸伺候人家吃饭,就那人家还都不满意咧。
哦,郜局长没有,我跟郜局长吃过四次饭,就掏过两回钱,另外两回是郜局长结哩账。
郜局长也不好点可贵哩菜,说是吃烦了,我结账那一回,俺俩一共才吃了七十多块钱。”
柳岸说:“这不就对啦?不是每个人都跟骆局长那样。小叔你人品好,再有我搁边儿上给你招财招福,你以后肯定不会再碰上骆局长那样哩。”
柳侠想想郜局长,再想想自己和杜远鹏以前就认识,有时候聊的还挺开心,心里终于感到有了点底。
他坐在躺椅上盘着腿开始跟柳岸合计,如果杜远鹏的朋友直接给他工程,他怎么给两个人分配提成;如果杜远鹏的朋友是把他推荐给其他人,再转手一次才能签工程,提成又怎么分……
八点半,柳侠和柳岸回家烧了壶开水,然后把水和茶叶都在堂屋摆放好。
九点十分,两个人站在大门外,等着迎接客人。
九点三十五,杜远鹏和他的两个朋友秦铭远、何清明一起参观柳家的院子。
九点五十,几个人开始坐在海棠树下喝茶,说正经事。
何清明其实是杜远鹏的下属,他给柳侠介绍的是一条即将投入建设的国家级高速公路,他把自己的名片和一张中南省那边具体负责某段公路建设的一位领导的名片一起给了柳侠,让柳侠半个月内去和这个人签订合同,去之前给他打个电话,他会单独给那位领导再做交待。
何清明说,他已经和那位负责人打过招呼了,柳侠不用担心,合同肯定是他的。
杜远鹏和朋友们走了,柳侠看着石桌上几个还剩了一半水的茶杯,怀疑自己是在做白日梦:“乖猫,这也太容易了,咱不会是遇见骗子,给咱指山卖磨玩仙人跳吧?”
柳岸拿出自己在家时的记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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