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其实要是光咱几家,差不多就够了,柳凌柳侠他们拿哩衣裳料子都好,可多天都穿不烂。”
女人说:“都是孙嫦娥,光给别哩人,七哥也不管她,要是我,早就給她打半死了,看她还敢花哨不敢。”
男人说:“没法,七哥这么多年都没招过她一指头,啥事都跟她商量,她要是不愿意哩事,俺几个搁七哥那儿也商量不通。”
女人说:“真不知她有啥好哩,七哥您待见她,咱家啥事都叫她弄坏了,要不是她惯着,柳侠会敢养那个丧门星?要是柳侠不养那个丧门星,说不定咱家谁就能跟着柳侠上大学了。”
男人说:“就是唦,妈了个逼,我都不能想,越想越生气,柳长青是咱家这一支哩,那个丧门星凭啥能跟着柳侠吃香哩喝辣哩,还能出国,咱是一自己家哩,咱孩儿却不能,凭啥?……啊,啊呵呵,那个,幺儿?”
柳侠居高临下眯眼看着柳长发夫妇,嘴角带笑:“想知为啥您那一群信球孩儿不能?”
柳长发的老婆眼神闪烁,不敢看柳侠。
柳长发尴尬地笑着:“那啥,幺儿,不是,其实是,那个您婶儿俺俩其实就是……”
“别,”柳侠依然带笑,“别攀亲,我没您这么下作哩亲戚。”
“你说谁咧?谁下作?”柳长发忽然拿出长辈的气势叫了起来,“您婶儿俺俩就是独个儿随便说了几句,你就敢这样厥俺?”
柳侠冷笑一声,咬着牙说:“去您妈了个逼,你以为你声音大点我就怕你了?你敢给您俩将说那话再说一遍,我打死你个杂碎你信不信?”
“你打呀你打呀,给给给给,你打,柳侠,你今儿打我一巴掌试试,看你以后还有法儿搁柳家岭做人没?”柳长发说着就低着头要往柳侠身上撞,一副倚老卖老要讹死柳侠的模样。
柳侠抬腿,一脚蹬在柳长发胸口,柳长发往后倒,正好躺在他老婆身上。
柳侠冷笑一声扭头就走:“打了你了,你等着看,看我以后搁柳家岭咋做人。”
柳长发的老婆“呕”地一声嚎了起来:“你凭啥打人?你凭啥打人?嘴搁俺身上长着,俺想说啥说啥……”
柳侠猛地转过身,冷冷地盯着那个身材矮小,可以说是蓬头垢面,但一脸是非相的女人:“你想说啥都中,可你说俺家就不中,你要是再敢说俺家,说俺猫儿一句,信不信我抽烂你哩嘴?”
女人被柳侠阴森的表情给吓住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没敢再发出声。
柳侠大步往回走,走出一百多米,转过一个坡后,他撒腿跑了起来。
拐到向西的路上,他一下停住了。
柳岸坐在徐小红的坟前,面前是一堆灰白的灰烬,头上还落着几片,他微微垂眸,嘴角含笑,正对着面前的土堆低低细语,那沉静的神情,俊秀的侧脸,让柳侠有一瞬间的恍惚。
上次他和二哥一起来上坟,二哥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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