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猪哼哼唧唧撒娇。
柳侠抓住柳小猪的前爪把他拉到自己跟前:“来,爹跟你耍,叫您爸爸跟大伯他们说话。”
柳魁和柳钰对这三只之间的关系已经麻木了,旁边几个了解柳家家庭构成的邻居却面面相觑:这算啥辈分啊?而且,那难道不是一只狗?还是说美国哩猪都长了个狗模样?
还好柳岸没叫柳二狗的名字,要不,邻居们还得更迷茫。
柳魁没注意到邻居们纠结的表情,他在看着柳岸健康的肤色和挺拔有力的身材暗自欣慰。
柳钰高兴得说话直结巴,不过柳凌和小葳没跟着一起回来也让他有一点点失落。
几个人在柳钰的接待室坐着说了会儿话,主要是问柳岸的身体状况和他返回的时间,说到八点半,大家一起起身去望宁中学。
俩小阎王正被老师监督着在数学组办公室开小灶,小雲无意中抬了一下头,看到洋槐道上边走边指指划划的几个人,他不敢置信地眨了两下眼,然后把钢笔一扔,大叫一声就蹿了出去:“柳岸哥,小雷咱柳岸哥。”
柳岸正在听柳钰说当年柳侠因为穿得太破被物理老师拒绝不买课本的要求的事,忽然听到两声大叫:“柳岸哥,柳岸哥。”
紧跟着,两个黑溜溜的长条形炮弹从前面冲过来,一左一右挂在了他身上。
柳岸看看俩人的脸,忍不住大笑起来:“孩儿,您俩咋比我小时候还黑咧?这要是扳到煤堆里,恐怕就找不出来了吧?”
“哥,你咋这儿回来了咧?你咋提前也不给俺说咧?”俩小阎王顾不上回答柳岸的问题,只问自己关心的事。
他俩这两天没回柳家岭,而是履行放假前柳侠对老师的承诺,晚上在学校多补两节课,完了就睡在柳钰的接待室。
因为怕他们不安心上学,柳钰没跟他们说柳岸回国的事。
柳岸笑着用力抱了抱两个黑泥鳅:“老想您,就回来了呗。”
“俺也可想你,”小雷吸溜了下鼻子说,他这两天有点热伤风,“小雲俺俩夜儿还说咧,俺俩好好学习,长大了也去美国,也去m大,跟你搁一堆儿。”
“妈了个脚。”柳川在小雲屁股上搂了一巴掌,顺便把他给抱下来:“这还没断奶哩,就想不要您妈俺俩,独个儿出去自在咧不是?”
“不是啊!”小雲正好也被柳魁抱下来,他对着柳川喊,“俺就是老想俺柳岸哥,想去找他嘛。不过……”
他看看柳岸,又扭头看看在伸着脚逗柳小猪玩的柳侠,“哥你最想哩其实还是咱小叔吧?”
柳岸笑:“都想,您爷爷奶奶,您大伯二伯……,当然也可想咱小叔。”
小雲瘪着嘴,看着柳岸:“我知,你就是最想咱小叔,咱小叔也成天想你,你不搁家,咱小叔都不欢了。”
柳侠抬脚蹬在小雲屁股上:“孬货,你说啥呀?”
柳川紧跟着兜手一巴掌拍在小雲后脑勺上:“兔崽子,那是说您小叔哩话吗?”
小雷在旁边嘟囔:“俺柳岸哥不搁家,俺小叔就是不欢么,这是俺爷爷奶奶跟俺大伯说哩呀。”
柳魁笑着拨楞了一把小雲的脑袋:“孩儿,您爷爷奶奶跟大伯能那样说,您不能,辈分不对,懂不懂?”
荣泽土语里,“欢”是活泼灵动的意思,通常形容小动物健康活泼的状态,也可以是长辈用在比较小的幼儿身上。
柳侠讪讪地表示不忿:“我没,我啥时候都一样。”
数学组办公室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小阎王的数学老师,柳魁和柳川一起迎了过去。
柳钰看着柳侠说:“幺儿,其实我也觉得,猫儿不搁家哩时候,你就可没精神。”
柳侠对着四哥瞪眼。
柳岸只是笑,也不去哄他,而是一边问小雲和小雷竞赛的事,一边关注着柳侠的情绪。
柳侠虽然在瞪眼,其实心里很快乐,小雲、小雷和柳钰的拆台行为只是萤火月华的小插曲,根本影响不到他此时莺歌燕舞的好心情。
柳岸和小雲、小雷一直在说学习和上学的事,一直到下课铃声响,柳魁和柳川往这边回。
俩小阎王突然一边一个抱住柳岸的胳膊:“哥,俺俩想跟您一起回家。”
柳岸为难了。
以前,柳海和柳葳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如果没有柳川的强势镇压,小雲和小雷连正常上学都不肯,何况现在回来的是他,两个小阎王从小被他修理,跟他可是特别特别亲的,想让他们继续执行晚上留在望宁补课的计划,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三天后俩人就要去竞赛了,不补课又不行。
在两个小阎王心中最有分量的柳魁先上,温和地和两个小家伙讲解利害关系。
两个小阎王不和大伯犟嘴,就是搂着他的脖子不说话,非暴力,不合作。
柳钰和柳侠就不用说了,一句话没说完,俩小阎王就蹦起来:“那您也别跟俺柳岸个一起回家,俺就不回。”
柳川看着两个儿子鼓囊囊的黑脸蛋儿和恶霸眼神,开始捋袖子。
柳岸拦住他:“三叔,这俩货你还不知,他俩犟起来,打也没用。”
俩小阎王脸皮奇厚且脑回路诡异,跟人斗鸡或比赛爬树如果输了,他俩可能还会觉得没面子,如果现在柳川给他们扒个光屁股,然后再当着全校同学的面给揍一顿,俩人估计根本就不疼不痒,还能跟你嘻皮笑脸地讨论光着屁股挨打的感受呢。
柳川气得吹胡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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