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远远看见猫儿和柳葳、柳蕤都抱着东西往这边走,对柳魁和柳川说:“哥,稍等一下,孩儿买汽水回来了,您一人喝一瓶。”
天气热,又是在正午头儿上赶路,柳长青他们带了三壶水,半路就喝完了,这会儿只是因为太兴奋,所以忘记了口渴得厉害。
三个孩子抱了三大兜汽水,一人两瓶,柳川和柳魁都是一口气喝完,然后两个人一块去派出所了。
柳侠给猫儿擦着源源不断的汗珠,心疼地数落他:“这么热,你渴了咋不跟小叔说?小叔跟三叔过去就中了,你看把你晒哩。”
猫儿小脸儿通红,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汽水才说:“我个儿小,表面积也小,叫日头晒哩地方也就小,所以就我去最划算;小叔,你快点喝呗,不凉喝着就不美了。
这一家哩人老抠儿,我刚去哩时候他哩冰柜就没插电,汽水都没荣泽哩凉。”
一家人喝了冰镇汽水,心情愉快地在树荫下等待。
大约半个小时后,柳魁、柳川和崔所长过来了,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年轻小伙子,柳川做了介绍,原来是派出所的民警,过来帮忙的。
后来柳侠他们知道,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合同民警。
房子空置的时间不长,卖化妆品对房子的影响也不大,自来水也有,所以打扫起来很快,上下两层,下面有两个放化妆品的柜台和货架,楼上还有一张小床。
柜台是玻璃的,不能用;两个货架却是木头的,平放后可以在上面放置布匹,但大部分的布还是要铺了帆布放在地上。
柳长青、柳长春被柳魁、柳川和崔所长硬推到一边,无论如何不让他们动手搬运布;柳侠和猫儿也被柳魁命令只许坐在那里歇着。
柳葳现在干活已经完全顶个成年人了,柳蕤也差不多,柳川把车子倒的正对着商店门,来回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又有七个男人一起动手,搬运起来比柳侠他们昨天快多了。
秀梅只负责在里面指挥着把布分类放在合适的地方。
柳侠、猫儿和柳长青、柳长春坐在西边一排房形成的一点点凉荫儿里,四流八汗地看那边的人干活。
柳侠让猫里的东西拿出来,自己又挨着看了一遍,然后开始一样一样给柳长青交待:“伯,这一张是布真正哩进价,这是三百块钱,你放着,现在不能叫俺大哥大嫂看见;
这张是我跟俺三哥参考着那一份,又跟别人打听过行情以后,自己写了一份,我一会儿会把这份给俺大哥大嫂,我就跟他们说这是进价,叫他们看着适当加价,要不就俺大嫂那心肠,得赔个底朝天;
这钱是夜儿黑跟今儿清早搁俺单位卖布赚哩钱,那三百其实也是,我怕俺大哥大嫂知道了会觉得赚哩老多,坏良心,以后不好意思加价,俺三哥俺俩商量了一下,就先拿出来了三百,剩下这些给俺大哥大嫂。
伯,我跟俺大哥大嫂说他们肯定不会要,得你跟他们说,叔,你也得帮忙说哦,就说这是第一次做生意,咱心里都没数,叫俺大哥把所有哩钱都归拢好了,等布全部卖完了,咱算一下,心里就有底了,以后要是再继续干,咱也知道加多少价,平时给人家量尺寸哩时候大概多放出来多少合适。
这是俺队里哩出纳夜儿黑临时做哩账,叫俺大哥大嫂照着这个学学,以后每天卖了多少,都能弄得清清楚楚哩。”
柳长青接过那一摞皱皱巴巴的纸,一张一张翻着看。
柳长春说:“幺儿,你刚才是故意跟您大哥大嫂说,这一车布把你存哩钱都花光了吧?”
柳长青看了柳侠一眼,用拿着那摞纸的手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微笑着继续看。
柳长春叹了口气:“孩儿,你才二十多一点儿……”
柳侠笑着说:“叔,你知道就中,你知道买这一大车布根本就不会花光孩儿俺俩存哩钱,以后你就别再给俺俩钱了,你过年给孩儿俺俩恁多压岁钱,俺俩都觉得不应该要,我都会挣钱了,该孝顺你咧!”
柳长春说:“您倆姐都能顾着自己了,您四哥现在一个月也能挣一百多,我哩衣裳啥都是您给买哩,你说,我要恁多钱干啥?”
柳侠看到猫儿伸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在给柳长青算账听,显然,柳长青相信他的存款没花光,但却不相信这一车布那么便宜,他认定柳侠即便没借钱,自己的存款也所剩无几了,他知道问柳侠肯定没用,就想从猫儿那里打开缺口。
猫儿对数字非常敏感,昨天柳侠和于宝忠算账的时候,他和马鹏程在旁边打闹玩耍,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注意柳侠那边的情况,但晚上他和柳侠、柳川躺着瞎合计,憧憬柳魁和秀梅可能赚多少钱的时候,猫儿列举出来的价格和数量几乎全部都正确;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又看了一遍冯红秀拿过来的账目,所以现在和柳长青算起账来头头是道,柳长青最终相信了柳侠确实没动用银行的存款。
四点半,布全部都安置好了,柳川要请崔所长和那两个小伙子去饭店喝杯啤酒,三个人说什么都不肯,崔所长说:“咱望宁以前穷,也不出啥人才,县里各局委都是荣泽城跟北边几个乡哩人,以前俺去局里办个事都比别人难些,最近这两三年因为你搁那儿,俺省了多少力?
今儿这事算啥?以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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