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的车灯,就仿佛划破黑夜的利剑,在无尽的黑暗中前行着。
石英表的指针已经显示到了十点,前方已经没有灯火人烟,别说萨楚拉坐不住,靳阳心里头都有点嘀咕。
不应该啊,这会儿应该能看到灯了啊。
确认了下地图和指南针的方向,靳阳皱紧眉头,这就是地质队的方向啊。
116地质队虽然偏远,但附近不远有个村子,总不能今夜整个村子一个都不开灯吧?
靳阳越开心里越没底,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嗷呜”的叫声,给两人吓了一后背的冷汗。
警惕的看向后视镜,却见了一束暗淡的光亮由远及近,没一会儿功夫变成了好几束,哒哒的马蹄声响彻了草原。
七八个骑着马的老乡,有蒙古人有汉人,在他们的车前停了下来。
为首那个靳阳见过一面,是村里的老乡。
他凶神恶煞的跳下马,牵着一条呲牙的大狼狗,走到车前,使手电筒敲了敲车窗,没好气的说:“摇下来!”
靳阳不明所以,摇下了窗户。
眼睛被几道手电的光一照,靳阳下意识的挡了一下,狗要往车窗上扑的瞬间被老乡拉住了。
这位老乡抱着扑棱的狗,回头跟身后的人说:“家伙什都收了,这是村口地质队的,我见过他。”
说完老乡把狗绳递给了别人,颠颠的朝前头一绕,往副驾驶的方向走。
早就想坐一回地质队的小汽车了。
其实想做地质队的小汽车还有一种方式,只要你有把子力气,完全可以跟着队员们去采标本嘛,天天让你坐小汽车,还给你钱呢。
村里的老乡有几个也去过,但都因为太苦了走了一趟就回来了。
地质队的刘队长亲自来请,说:“大哥您还走嘛?我们这次发现了一个大标本,可好啦!您多叫几个老乡咱搬回来。没人就得打碎,打碎可惜了。”
老乡跳下炕跑到外头的碳堆里把自己家的斧头递给刘队长:“你可爱找谁找谁去吧。”
反正现在要想坐小汽车,就很难。
抓到这个机会,老乡当然不会放过。
他用力一扣门把手,就要上车:“嗨呀碰到小靳了,快把叔捎回去。这大半夜的,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把村里的电线绞断偷了,叔带人出来找了半宿,没抓到这个混账东西。可冻死叔了,叔坐你车回去。”
靳阳一看老乡们手里拿着家伙什,心想也幸亏没找着,找到了还不得闹出人命来。
这位老乡一动,好几个老乡也跳下了马,你推我攘的纷纷往后座那里跑,也想搭小汽车回去。
不料却都停在了那里。
后座上堆满了小口袋,里头装着石头标本,大大小小的石块堵的人进都进不去。
副驾驶就进不去了,是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
“叔您好。”
小姑娘说。
手还没从把手那里放开,大叔一脚都踩到车里了,连忙把脚收了回来。
探过头问靳阳:“小靳,这是?”
没等靳阳开口,萨楚拉从口袋里摸出了工作证:“叔,我是新来的队员。”
大叔脸皱在了一处,心想这姑娘缺心眼吧。
地质队的工作连村里种地的男人吃不消,小姑娘家家的凑什么热闹。
是不是看小靳长得好看?
好看能顶个屁用啊,回去让家里老娘们给这小姑娘说个对象吧,他侄儿就很好嘛。
村里七八岁的孩子都知道,那歌儿咋唱的来着?
好女不嫁地质郎,一年四季守空房。
好不容易回了家,带回一堆脏衣裳。
小靳人挺好,但可不是啥好归宿。
扁着嘴,老乡大叔跟萨楚拉点点头,咣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其他老乡看小汽车坐不上,也都上了马,骑在前头对靳阳吼道:“小靳啊,你跟着我们啊!别开叉了!”
靳阳摇开窗户,扯长嗓子吼:“好嘞,谢谢叔们!”
马蹄声再度哒哒的响起,靳阳一扭钥匙发动了汽车,跟着老乡们回了村子。
本来在村口外的地质队就要停下来的,但老乡们说刘队长造就被接进村里头了,他们的汽车也就跟着进了村。
因为电线被人绞断了,村里的男人都出门抓人去了,一村的人都没睡觉,等着人回来。
小孩儿们全在街面上,看到小汽车围了上来,家里的大人拽都拽不住。
靳阳一路开的极慢,生怕碰到哪一个,好不容易开到了村委会,却没见到刘队长。
村支书披着褂子耷拉着鞋,拖拖拉拉的跑过来:“啊呀小靳回来啦,刘队长睡着了。”
刘队长是今夜这村里唯一一个安心睡觉的人。
靳阳领着萨楚拉和支书道了谢,从口袋里摸出了萨楚拉找到的那块绿帘石,哒哒哒的跑进了村委会。
怀着坏心思,靳阳一脚踹开刘队长在的屋子的门,刘队长睡眼惺忪的爬起来,黑着脸骂:“小兔崽子你长本事了?”
靳阳嘿嘿一笑,把绿色的小石头朝着刘队长的被窝一砸:“可不就长本事了吗?”
石头不偏不倚的落在红色的绣花背面上,淡绿色十分的抢眼,捡起来一瞅,当即嘶了一声。
“哎呦,这绿帘石啊。”
靳阳一脸得意:“可不怎么滴。”
说着把门外的萨楚拉拽了进来:“我对象找到的。”
刘队长头也没抬,从枕头底下拿出放大镜仔细看着石头,嘲笑他:“还对象?你是不在外头一个人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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