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缘眨巴着眼睛望着那边被猛地关上的屋门,扭头道,“花公纸好凶,他有欺负你吗?”
云吞化成蜗牛从壳中叼出自己的小包袱小枕头等等小物件摆在床上,然后从壳里推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白玉青暗纹的小盅,慢悠悠滑进去,伸出两根触角懒洋洋搭在边缘,拜托温缘帮他沏一杯水来,他要泡澡了。
“你~觉~得~他~会~欺~负~我~?”云吞一根触角搓着自己水嫩嫩的蜗牛r_ou_r_ou_,另一根触角欢快抖来抖去和温缘聊天。
温缘恢复了原型,撅着屁股,双爪揣在胸口,卧在桌子上望着云吞,漆黑明亮的眼睛满是认真,“他敲凶的,我都不敢和他说话。”
花公纸总是冷冷冰冰的瞪着他,温缘一靠近他,就觉得花公纸要把他剥皮剜骨的吃了,幸好他知道花公纸也是狐狸,狐狸不吃狐狸的,这才让温缘小小的放心了下。
云吞听他将心中所想说出来,边说边还打了个颤抖掉了几根毛,以示自己的害怕,云吞伸长触角点了点凑到他跟前的黑色s-hi润的鼻头,说,“我~保~护~你~,你~别~怕~他~”
温缘赶紧点点头,“云公纸你真好。”
云吞笑吟吟,“别~叫~我~公~纸~,唤~我~的~名~字~吧~”
温缘眼睛一亮,摇着尾巴凑过去巴巴唤道,“吞吞!”
云吞,“……”
也行吧。
自打温缘跟着云吞发现了睡懒觉的好处后,两人便成了学堂中最经常迟到的学生。
冬雪堂的飞檐上铜色铃铛清脆的碰撞起来,发出一串亘远幽静的铃声。
一只灰白的狐狸在这铃声中撒丫子飞奔,踏碎青苔小路的露珠,在沈夫子踏入学堂前的那一刻,矮过身子灵活的从夫子脚边钻了进去,带动一阵爆笑声消失在了满堂学生之中。
灰狐狸朝一旁的桌子上吐掉自己的室友,焦急的舔掉他满身沾的自己口水,道,“快醒醒,夫纸进来了!”
云吞被一路叼了进来,头晕眼花,还未睡醒,听见温缘的催促,不紧不慢的捏个决,将自己化出人形还顺带给温缘施了法。
沈夫子走进学堂打眼一看,满座整齐,无人缺席,想到刚刚那个一溜烟就不见了的狐狸,看来应该是哪个睡过了头的学生,没当场捉住,就不算迟到的。
温缘见夫子没有往下追究,小爪子拍拍自己胸口,捏着帕子擦云吞的头发,惊魂未定,“好险,好险。”
他虽然天资愚钝,但向来很乖很听话,是个本本分分的学生,从来都不敢迟到的。踩着夫子上课的点来学堂,险些被抓住显然超出了温缘的接受范围,他用书挡住脸,心有余悸的说,“吓死我了,明天我们早——”
云吞含着小酒窝甜甜一笑,温缘脑子当即一空,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
海上的雨总是细柔缠绵,窗外的远山遮在浓雾之中,云吞面西而立,望着岛的最西之地,云涛在半空卷起风浪,“那~边~是~甚~么~?”
温缘顺着他的方向往西看,看到半扇天空都被沉沉雾霭遮盖,凶云恶风,与这边的青梅细雨竹林重重形成鲜明对比,温缘小声说,“那里四禁地,不可以去,连夫纸都不行。”
“禁~地~?”
温缘点点头,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云吞,试探的说,“你想去吗?”
云吞转过身,清风吹散他的额发,他抬手拨开,笑道,“既~然~是~禁~地~,我~想~不~想~去~自~然~是~都~不~可~去~的~”
他这么说,温缘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生怕云吞一个好奇便钻了进去。
他着实担忧过多,云吞向来只对药cao感兴趣,无药之地于他而言,即便三寸之近,他都不会踏入的。
温缘托着脸颊靠在雕花窗上,努力把禁地说的甚是无聊,“禁地只有神君能进入,听人说,那里满地都四剧毒,偶尔离得近还能听到凶兽的狂啸,很口怕的,除了花花caocao和凶兽就没有其他的了,不去好,不去最好。”
花花caocao?笕忧仙岛当是不会中些赏心悦目的花cao藏在深林之中罢,云吞抿了下唇,望着云海深处,心想,嗯,这下倒是好奇了。
但好奇归好奇,他毕竟不是他爹爹,法术高强放任不羁,上天入地肆意而为,作为唯一一只壳上裂了缝的蜗,云吞只想吃吃药,看看病,下雨不漏水便好。
愿望当真实在。
青梅细雨还未停,云吞和花灏羽便被神君在学堂上传唤去了紫坤小楼。
楼前已经站了四五余人,打眼看去,是被火蔺鱼妖伤了的学生。
徐尧扶着断了胳膊的穆启远远望见二人走来,让开了一条路。
穆启脸色发白,神情萎靡,见他们走近,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是张开唇后又紧紧抿了起来。
陆英踏出楼里,高大威仪的身姿拢着醇厚仙泽,细嗅之下有一股黄蕊小花的香味。
他看了眼受伤的学生,责令退下。
徐尧握着穆启的手微微收紧,垂下眼睑,将人扶离出去。
待人散后,陆英翻手而上,手心落了两枚花香味的丹药,“此物是净魄丹,你二子虽未被火蔺鱼妖所伤,但此妖污秽,恶邪之气恐有沾染,服之,可尽快散去。”
云吞有些惊讶,没料到神君会亲自赠药,此种东西吃也可不吃也可,大抵就和那修身养x_ing的药一样,并无大碍,但既然神君好意,他自然不得拒绝。
陆英看着二子服过净魄丹,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洁白温润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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