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做手术?”我问韩琦。
“手术订在后天,我做主刀医生。”苏如春淡淡道。
他不欢迎我经常来医院,说医院这种地方会有更多的病人,更多的细菌和病毒,病人家属的焦灼情绪也可能会传染,殊不知我最爱看的就是他一身白大褂冷静睿智进行专业分析的表情。
我说:“你的话,可以放一百个心。”
苏如春说:“你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你爸说的,对他说的可要对着他的脸,要不然他还以为你跟我说的呢。”
我被他当面揭穿了心思,心不甘情不愿看韩琦一眼:“苏医生的医术很值得信赖,你就安心调整好状态,等着上手术台吧。”
韩琦欢喜地点头,“我知道苏医生是神外年轻一辈最好的医生,苏医生医术好人品好,前几天还有人来送锦旗呢。”
苏如春不好意思笑笑,耳朵根有点红,“我去查房了。”
我和韩琦坐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他问我王微微女士怎么样,我说好。他问我外公外婆身体怎么样,我说还算康健。他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有一个正在考虑结婚。他问我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我说是个医生。
正好这时候赵枚在门口探出个脑袋,叫我:“韩若!”
韩琦问:“那是女朋友?”
说着有多看了赵枚两眼。
“女朋友个鬼。”在赵枚面前我一点儿都不客气。
我和韩琦能够进行的,也不过是几句无关痛痒的对话而已,想要捡起来,空白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却没有办法填补。
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王微微女士告诉她韩琦的事儿,她说,我也盼着他好。
过了一会儿,又说,别让你外婆婆知道。
外婆是个秉持着中华传统lún_lǐ道德的老妇人,对母亲离婚一直无法接受,甚至在我小的时候鼓动我到丁丽家门口去闹。
她是个固执的老太太,我可不想要因为父亲的事情惹她老人家生气。
我和赵枚并肩走出去,一个和赵枚打扮类似的女孩子,看起来也是个实习医生,目光在我身上梭巡了一圈,又盯着赵枚从头看到脚,然后不发一言地走了。
赵枚哼了一声。
我转过去学着那个女孩子把赵枚从头到脚看了一圈,她穿着一双黑色的dior菱纹平底鞋,卷发用alexandre蝴蝶结发卡盘在一起,耳朵上一副c心打扮,但细节处足见j-i,ng致。
我笑:“对头?”
赵枚道:“曾经的情敌。”
“怪不得她对你满怀嫉恨,我还以为仅仅是仇富。”
赵枚这样的富家女打扮,在医院清一色的白色布鞋黑色布网状发套中实在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赵枚撅着嘴,“喂!我曾经的情敌就是你现在的情敌好不好?你怎么一点情绪都没有,就知道说我?”
我笑说:“因为我也仇富。”
赵枚恨恨地蹬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苏老师,怎么都不吃醋?”
我吓得捂住她的嘴:“大小姐啊,这里是你们医院,前面就是你们科室,拜托你靠谱点成不?我倒是不在这里工作,如春可是要在这里的,你想要听见别人闲言闲语?”
赵枚低声说,“苏老师未必害怕,难道一辈子藏着掖着?”
我道:“你忘了阮玲玉是怎么死的?人言可畏。”
赵枚不说话了。
我挪到如春办公室,他们组正在开会,我就在办公室外面等他。
等了很久才看见他们打开会议室的门出来,苏如春在一众翩飞的白袍中,头发短短的很j-i,ng神,眼神明亮,引人注目。
这一世,刚刚和他重逢的时候,他自是温和,却无法磨灭一种由内而外的孤独冰冷。
而现在,他的目光穿越前面的诸多人影最终落在我的脸上,嘴角上勾,形成一个温暖的弧度。
等到和他一个办公室的医生各自散去吃晚饭,他走到我面前,轻轻笑。
我说:“我想吃驴r_ou_火烧。”
“你不吃驴r_ou_。”
“我要吃老北京涮羊r_ou_。”
“你不吃羊r_ou_。”
“我要吃爆肚。”
“你不吃一切内脏。”
没意思,这家伙把我不吃的东西记得太牢,想要逗逗他的机会都抓不到。
“我要吃土豆泥馅儿的烤饼。”
“好,我这就去给你买。”
我看着苏如春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神出鬼没的赵枚又从门外蹦出来,“天哪,救救我吧,我刚才看见的小媳妇儿样的是苏老师么?”
“你怎么像野猴子一样蹦来蹦去。”我挥手赶她。
“韩若,你让我的初恋破灭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小姐,统计数据显示,初恋成功的机会和你走在街上遇到一个侏罗纪的恐龙的机会是差不多的。”
我和赵枚一起扯了一会儿闲话,苏如春回来了,额头上几点薄汗,手里提着馅饼。
我顺手用兜里揣着的手帕纸帮他擦汗。
赵枚捂着胸口:“不行了不行了,原来韩若你才是小媳妇儿,我刚才看错了。”
“去你的!”我在他面前虚晃一拳。
赵枚躲到苏如春身后,抓着他的白大褂:“看你还敢不敢打我?”
我走过去,在她的狗爪子上拍拍:“喂喂,私人物品,严禁犬科动物靠近。”
“你——”赵枚松开手,指着我说不出话。“苏医生,你怎么都不管教一番?”
“他说的对。”苏如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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