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秋初,梅雨时节才过,高山上消融冰雪顺着小溪而下,在此处聚成了一汪碧绿湖水。韩寒抱着小春涉水而下,当冰冶的湖水由脚踝慢慢蔓延过胸和体内至阳之气相抵触,小春受不住抖了一下,有些不适。
小春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烫,宛若烧红的铁液从左肩那一点缓缓地溢了出来,随着体内经络四处游移转走,他仿佛觉得自己像篝火上c-h-a着烤过头的一条鱼,早已烧得浑身焦黑。
韩寒一路抱着小春,自也知小春身上异状。小春浑身细汗,不仅是脸,连落在衣衫外头寸脖子和手臂尽是酡红—片。即使入了寒水当中,热度也没半分退减。
韩寒自幼受家中长辈武学熏陶,在江湖上又有一段行走历练,见小春这情况当下猜测此人功力与年纪并不相符的原因兴许是被人以外力强灌人体内,才得深厚内力。只是这些内力安然凝聚体内时无碍,但若遭受重伤或走火入魔,巨大噬力溃堤出匣,冲破筋脉尽数涌出,又岂是单薄脆弱的年少身体可以承受。
韩寒对着小春道:“如今你处境危殆,命存旦夕,我欲救你,可你年纪虽小却也是个姑娘家。今日之事,我不会放着不理,倘若你要我为你清白负责,我也不会多说一句。”
瞧韩寒有些不自在,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出自肺腑,小春只觉得好笑,身上虽然万般不适,但然忍不住眨了眨眼,没正经地打趣回问:“负责……你替我疗伤为什么要负责……”
韩寒弄了半天才晓得这小妹妹是故意朝他挤眉弄眼来着:心想自己一心只想救人,哪知却给人这般调侃,脸上一红,下手解她衣带的力气也忘了节制。
小春虽然话可以说得顺些,可身上的伤仍然还在,韩寒这一扯只听见他哼了声,皱了皱眉,咬牙把呻吟吞进了腹里。
那模样看来着实有些可怜,想及怀中之人年纪尚轻,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瞧这脾气莫不是初出江湖不知轻重,才和乌衣教结下梁子伤重至此,想及如此韩寒便骂了自己一句“不知轻重”。
自己多大年纪了,难道还和这个小孩计较,现下当以救人为首要,其余放到一边罢。
韩寒接着再说:“要归你体内真气,必得衣衫尽除肌肤相接,借泉水之力将热毒引至寒潭当中。若着衣物热气难散,只怕会反噬伤人。”
“噢,所以你是因此才要脱我衣衫,不是要非礼我啊!”小春有气无力地笑。
韩寒额间青筋一跳,差点松了手让小春往寒泉里栽去。小春失了平衡往旁边滑,小小地鬼叫了一声,韩寒才又将他拉回来。
这时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解开的衣衫落入潭水里,韩寒无心探看,继续将小春的xiè_yī拉开来。
而后,当韩寒的视线落在小春胸前,先是大大怔愣一下,连嘴巴都惊讶到合不拢,小春随着对方的视线往自己胸口看去,这也才讶异地叫了声:
“咦?咦咦?”没哩!?
胸口平坦坦,一望无际。小春摸了摸,恍然大悟地道:“难怪那几声小妹妹听得别扭……原来……”
小春又将亵裤拉开仔细瞧上一遍,而后笑道:“原来我是男的……哈哈……”
韩寒气得差点吐血,男的女的也不说清楚些,还让他说出会负责到底的话来。真是,长这样的脸蛋又穿着姑娘罗衫,谁碰上第一眼都会把他看成女儿身,谁想到会是男的来着!
韩寒脸色铁青,硬是压下体内怒气,他干脆闭紧嘴不说话,就怕多和这小子说一句话,自己最后会连救人的意愿都没,直接把这嘻皮笑脸没正经的死小子压入湖里淹死算。
韩寒随即收敛心神,扶着小春在寒潭中坐下。
小春如今身形矮了些,寒潭水至韩寒的胸口,却至小春下颚,当韩寒双掌抵住他胸口时,他虚弱的头一歪,脸几乎浸到了冰水里,还呛了几口。
韩寒又将小春头颅扶正,双掌贴稳后,催动内力灌注于小春体内。
几乎在同时,小春体内诡异真气四散开来,一冷一热一温一暖,韩寒所注入的内力一碰上,便被弹得震开来。
只是韩寒不放弃,接连试了十几次,终于在这两热两寒互相交替自噬己身时,强忍震荡硬顺筋脉方向替他疏通,而后一股一股地牵引,终于几个时辰之后,将一切乱象倒元归一。
大功告成,韩寒疲累地收回双掌,身躯也晃了晃。
经脉重新疏通的小春也不好受,身体跟着晃了晃,嘴里还开开合合地抱怨,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让我记起是谁害我跳崖摔成这样……爷爷我绝对让他也来上一回……下面不给他垫人……看他死不死……”
韩寒累得没心思理会小春的胡言乱语,迳自把小春从水潭内捞起放到岸上,而后回到水中在泥底摸了摸。
他记得刚刚从小春身上掉入湖里的东西便在这里。
“……”摸到东西后,韩寒拿起来一看,原本还算过得去的脸色又在这一刻完全惨白。
他风风火火地冲到小春身边,一手抓着小春肩摇晃,一手执着两把模样相似却分别刻有龙飞凤翔纹路的软刀,什么世家弟子的修养、什么行走江湖该有的稳重全失踪,疯了般地吼出来:“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赵小春是你什么人?龙凤双刀是我爷爷的,你打哪弄来?赵小春当年明明落入滥沧江死透,这两把软刀也随他而去。你竟会有我爷爷的剑,你是否见过赵小春,他如今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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