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年,德拉科马尔福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欣喜,当他动了动唇角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抹去的虚弱,却还是难掩话语中与生俱来的骄傲——
“虽然不知道阁下是谁,但是请容许我礼貌地提醒,您似乎离我太近了。”
斯科皮一愣,几乎是在第三秒就意识到了对方失去了一些记忆的事实,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然而随后他很快地想到这应该是他所料到的情况——而事实上,德拉科能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明明就已经是梅林的眷顾。
他们不应该再祈求更多。
甚至本身就应该为这个欣喜若狂——至少德拉科不再像个植物人似的躺在那里,每一天每一夜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感受不到黑夜或者白昼的降临,依靠着魔药维持生命。
斯科皮脸上露出了一个稍稍艰难的微笑,他坐直了自己——
然而此时此刻的黑发少年并不知道的是,几乎是他露出笑容的第一刻,年轻的马尔福先生就开始后悔起来,他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并不喜欢面前的黑发少年这样的笑容,这样他本来就吃力的呼吸变得更加艰难了些,因为此时此刻的斯莱特林王子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就好像……
就好像他伤害了他似的。
德拉科沉默,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是不是说出了粗鲁的、没有礼貌的话——
尽管在他的记忆中,德拉科马尔福,也就是他本人,确实是在他自己所容忍的范围内,对待另一个范围内的某些人粗鲁并且极其没有礼貌——只要他高兴的话。
而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尽管如此,他还是如此受欢迎。
但是无论他如何过分,对象也绝对不该是此时此刻坐在他床边的这个人——
一个声音悄悄地在德拉科脑中响起。
这让斯莱特林王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还不轻不重地将对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当他再说话的时候,他听见自己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很显然,我似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人。”
“是的,”斯科皮忍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你是的。”
“很好,让我想想……”德拉科浅浅地皱起眉,“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容忍一个呼吸不顺就像刚刚用双腿跑了一万米身上还带着汗味儿的人坐在我床边的理由?”
“是的,”斯科皮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你是的。”
德拉科的目光在斯科皮身上挑剔的扫过——事实上,这目光熟悉得令人可怕,几乎让斯科皮觉得自己回到了一年级那会儿,那时候德拉科每天都在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好了,现在过了五年,在德拉科终于能接受他早上刚醒来乱七八糟的鸟窝头的时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斯科皮觉得自己必须花费掉极大的耐心才能让自己不要跟一个病人生气。
或者干脆掐着他的脖子骑到他的身上去揍他一顿?
不,斯科皮自嘲地想着,哪怕这家伙现在像个病痨鬼似的躺在床上,他依然没有把握自己能战胜他——事实上,你瞧,那一根山楂木魔杖就被放在他的枕头旁边,而斯科皮毫不怀疑,在他的手碰到德拉科的脖子的前一秒,他就能用那玩意将他从窗户扔到楼下去。
“——你是一个斯莱特林。”
在异常安静的房间之中,德拉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疑问句,只是一个用来描述事实的称述句语气。
“很显然我是,”斯科皮再一次尝试稍稍凑近德拉科——这一次他成功了,对方只是在最开始的犹豫之后就放松了下来,仍由他靠近他,于是斯科皮稍稍好过了些,挑了挑眉,就像是一个问候自己病人的主治大夫,“那么,你还记得多少,德拉科?”
为眼前黑发斯莱特林的称呼,德拉科又陷入了新的纠结——他觉得无论自己用哪一根脚趾来看,自己都比面前的男孩要年长一些,但是为什么他的称呼是他的教名,而不是规规矩矩的“马尔福先生”之类的呢?哦,他的意思是……如果对方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就应该注意到这一点。
很显然,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在清醒过来的第一秒就犯了一点儿他身上经常会出现的小毛病——比如在思想上,他完完全全地被他父亲卢修斯训练成了一个离开了纯血贵族的那些框框条条就觉得下一秒世界就会崩塌的老古董。
尽管他现在非常疲倦,甚至想什么也不说,闭上眼睛再好好地睡上一觉——尽管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经睡了很久了。
“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梅林的袜子,我觉得我的头就像有一万个火刺猬在里面翻滚似的。”德拉科皱起眉,“事实上我记得得并不太多,那些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我甚至没办法动脑见将它们连接起来拼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斯科皮闻言,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邓布利多口中的记忆断层——记忆是一个锁链,当它失去娿某一部分的时候,就会开启自动保护功能,让它们的主人陷入沉睡,直到它们被再一次地接通,感觉到危险在消失——比如现在。
斯科皮觉得这大概是因为他带回来的那些记忆产生了作用——就好像是一个已经塌陷了的煤矿,如今已经被重新挖开并且铺上了轨道需要的铁边框,它暂时不能通车,但是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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