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两年来对方对他的好,回头又想到对方刚才对自己的羞辱轻视。胡思乱想半响,将目光从远处收回低着头的度忍自言自语低声喃喃道:“不就是几个城池吗,不就是一点银两吗。就算没有我,依女皇睚眦必报的x_i,ng子也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只是将一切提前了一点点而已,就算没有我他也会有这一劫的。我没有将他送给女皇,而是私下将他带到了这里。在这里他免了被羞辱的命运,也不用受到阶下囚的待遇。所以我完全不用愧疚,完全不该多想,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的度忍,转头向着这孤岛上唯一的房间望了又望。许久后,长长的叹口气度忍立即站起,向着石台下沿岸边不远处的小渔船走了过去。
天气越来越冷,他需要多准备点床褥,还有两人换洗的衣服也要再准备几身。这次过去再多卖点蔬菜瓜果,对了昨日的盛菜碟子好像被慕容柏瑜摔破了,这次过去他干脆再多置办一些。
以前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考虑这些,还会给那位脾气y-in晴不定的皇帝亲自准备膳食。但如今女皇和这头都在找他,经过这么多他再也不敢轻易的信任任何一个认识的人了,所以为了不泄露行踪他也只好凡事亲力亲为。还好无论是杀人还是做饭他都算是极有天赋,如今这般的为里面的人破例,也算是对他的另类补偿吧。
皇帝慕容柏瑜在这头日日忍受着被□□的屈辱感,另外一头在大周邺城城西。整整被无视了半个月的靖王靖重宁,在耗费了无数的金银找人疏通过无数次后,终于在儿子失踪整整一个多月再次见到了他。
透着铁栏,望着在里面缩卷在冰冷木板上的宝贝儿子。望着他一副萎靡不振受尽苦楚担惊受怕的摸样,靖重宁脸色越来越惨白。
双手紧紧的贴在面前冰冷的铁门上,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冲进去将自己才十五岁的嫡子给救出来,恨不得立马将所有伤害过他的人都赶尽杀绝。但一想到身后无数双的眼睛,一想到如今的场景。最后深吸一口气,到了最后靖重宁却只是重重的闭了一下双眼,而后敛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面无表情道:“请大人放心,贵国皇帝的心愿,本王一定会尽快传达到的,也一定会--会尽力---尽力让其达成的!”
终于明确的得到他的答复,站在他身后带头的一身蓝色朝服的男子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而待靖重宁的声音传到里面,里面那原本还抱膝缩卷着身子的锦衣少年,立即猛然不敢置信的睁开了双眼。
“父王”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少年疯了一般的大叫着冲了过来:“父王--父王--父王放我出去!”
将近一个月的牢狱生活,已经快要将这位从小锦衣玉食的年轻世子给逼疯了。十五岁的靖克之待从那狭小的窗口望见自己父亲的双眼后,立即一下子丧失了一个月来所有的克制和冷静。
“克儿!”一张脸再也无法勉强挤出一点点虚假的笑容,靖重宁立即大叫着同样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父王---”才往前几步的少年,猛然被迫顿住了身子。小小的监牢中一下子全是铁索拖动的声音,直到现在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被锁在里面的墙上的,靖克之一下子脸上全是愤怒之色。
“慎大人,贵国可真是泱泱大国啊。这样对付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小儿,你们可真是---”
因为气愤靖重宁的原本还有点惨白的脸色,如今已经是涨红一片。半月来总是见他唯唯诺诺委屈求全着,直到现在才想起对方的身份,想了想宏远立即直接道:“此番来我大周的十一人中,除却你们的那位,令郎可是身份最高的。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和年龄,我们断无需做到如此地步。但王爷大概不知,这一个月中,你的这位儿子有多不识时务吧。逃跑七次,弄伤我大周九位守卫,对他这般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想着儿子的x_i,ng子,靖重宁一下子愣住。
而拉扯脚上铁链的靖克之,见自己的父亲不出声后又再次大声道:“父亲救我出去,我要-----”
眼中全是矛盾的神色,想要将伤害自己的人全部都杀掉。但又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断不该在此地,说什么话的靖克之只能一动不动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望着他的眼神,靖重宁心中一酸猛然转过了身子。自己的儿子什么x_i,ng子他最清楚,以往儿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x_i,ng格让他c,ao碎了心,他做梦都想自己的儿子能成熟能稳重能多想一点点。
可如今见自己的儿子终于不再说话不经过思考,终于开始长大了,他心中有的却只是不忍和心疼:“慎大人,贵国这样锁着我的儿子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但你们不会也这样锁着我们的---要知道他可是---”
“靖王多虑了,他毕竟是一国之主。我大周礼仪之邦,不管外面两国战事如何,我们的女皇对他可都算是给足了面子和尊严。”一下子截住他的话慎宏远立即冷言道:“实话告诉你,你们的皇帝陛下如今好着呢。有人照顾,有人疗伤,又没有受到一点点的刁难。对于一个阶下囚来说,他的待遇可比你想的要好的多。”
来大周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从未见面前人如此的神色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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