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老先生坦诚相告,来不及的结果会如何?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吗?”焉羽悠然有些晕眩,心口突地疼了起来,“如果,如果我做了比她更为伤天害理的事,担负起这所有的杀孽呢?”
“你怎么做都无用。即便你现在就下令杀了所有染上疫病的人,又或者你放干自己身上的血去救他们,都盖不住她闯下的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和你女儿都是她的劫。”老道士触目兴叹,这焉羽悠然对金楠也算是用情至深了,“皇后娘娘别忘了今日就给他们送药,后日正午你再以血祭天。为你做这些是她的毕生所求,你也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高情厚谊,好好做你的皇后吧。今日一别,后会无期。接下来的命运是惊是喜,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老先生,若日后金楠有难,我该如何寻你?”
“连她都再不能寻我,你又如何能寻?”老道士转身就走,“你想要的,她正在给你。她想要的是什么,你想想能不能给吧。或许,这是你跟她最后的时间了。”
老道士走后的一个时辰里,焉羽悠然就保持一动不动的姿态站了一个时辰。
她一直在想,最后的时间是什么意思?是金楠终于对自己死心了,为自己做完这件事就再也不会粘着自己,还是,金楠将以生命为代价成全自己的野心?
不,我没有野心,我忍辱负重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我为的,是妍儿和子睿的前程,是为尸骨未寒便蒙受奇耻大辱的父亲讨回公道。
金楠,不是我从未信过你……
太医院遵皇后娘娘旨意以凤血为引熬制汤药,而后送往各个权贵家中。
木棉奉命为李铮李大人家中送药,李府包括李铮和李珊在内共计六人染上疫病,但木棉只奉了两碗汤药。毕竟,皇后娘娘的血非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当真是太医院开出的药方?染病者都有救了是不是?”一贯刻板的刑察院主簿李铮竟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李大人,奴婢方才已经说过了,这药是太医院熬制的不错,但里面有皇后娘娘的凤血为药引,何其珍贵,岂是每个人都有份的?其中一碗是娘娘点名赐给李家小姐李珊的,另一碗可由李大人自行分配。娘娘还说了,李珊小姐的夫婿,娘娘已有最佳人选,待消除疫情,便为他们二人赐婚。这人便是兵察院三品参将葛远山,李大人可有异议?”
“这,小女的婚事,微臣答应过她只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来人,去将你家小姐抬过来。”木棉是皇后娘娘的亲信,一般人哪敢违抗她的吩咐。
“父,父亲。”李珊在轿椅上虚弱唤道。
“这位就是李小姐吧,倒也标志。”木棉亲手将汤药递至李珊唇边,“葛远山用他的忠心向皇后娘娘为你求了这碗药,喝吧。”
“葛远山,他,他没事吧?他应该没事的。”李珊自问自答道。
“他没事,你喝了药,等你好起来,娘娘便为你们赐婚,李小姐心中可愿?”木棉边说边斜了药碗让李珊将药喝下去,“李小姐可得好好跟你这顽固的父亲说说,你的意中人是哪家公子。”
“我,”由于喝得太急加上害臊,李珊轻咳了几声,“父亲,女儿,女儿愿意嫁他。不管他家中是富贵还是贫穷,女儿都愿意嫁。谢皇后娘娘赐婚。”
看到自家女儿娇羞的模样,李铮心下了然,知道女儿和那个葛远山是两情相悦,当下也赶紧谢了恩。
木棉点点头:“还有一碗药,李大人自己看着办,最不想谁死,就给谁喝便可。其余人能不能安然挺过此劫,那就要看他的命够不够硬,能否撑到后日的祭天大典了。”
入夜,仪宣殿内。
张野来向焉羽悠然回禀对那名侍卫的逼供结果:“他说他和玥贵人总共才越界过两次,都是在玥贵人怀有身孕前,后来私下幽会过几次,也都发乎情止乎礼。那孩子,恐怕只有玥贵人自己知道是谁的种,又或者,根本连玥贵人自己都拿不准。”
“去警告玥贵人,要想保住孩子和那个男人,就让她别轻举妄动。别管她承认与否,你一口咬定那个侍卫已经认罪即可。”
张野告退,杜梨又匆匆进殿来:“娘娘,陆莲那边差人送来了密函。”
听到是陆莲送来的密函,焉羽悠然瞬间想起老道士说的那番话,急急起身去接杜梨手里的东西,展开:“萧羽坠崖一亡一失,隔日猛兽袭君,残。”
杜梨的手如闪电般,准确无误地接住从焉羽悠然手里掉落的信件,瞄见信上的短短十几个字也是大骇。
“娘娘,信上说只是失踪。”
“出去。”
“是。”
待冷静下来后,焉羽悠然一遍一遍催眠自己,金楠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出事。她能闹出这么大的祸端,不可能还没见到成效就消失无踪。
饶是这么想着,不断冒汗的手心却出卖了她的故作镇定。
猛兽袭君?这一幕何其熟悉,不就是五月狩猎时发生过的景象吗?那个时候是金楠突然出现带自己逃离现场,然后,她求自己跟她走,可自己却狠心绝情让她忘了自己。
金色飞马,打虎英雄,坠崖生还,驯养灵鸟,召唤凶兽,百鸟朝凤……焉羽悠然将这一系列发生在金楠身上的j-i,ng奇古怪的事迹串联起来,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且不言而喻。金楠,你便是当初与我在雪地相遇的小狐儿,就是那异兽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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