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寒风瑟瑟,泽国的王庭内也陇上了一股刺人的寒意。
“他……还是死了啊……”泽武王泽珠拿着一封刚刚呈上来的奏报,口中喃喃低语,“若是当年他死在本王的手里,那至少本王还能知道他被埋在何处……”
老宫人袁德供着身,低着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惊动,此刻这位他伺候了多年,从小看着长大的君王越发让他猜不透。
那叛臣诃子被炎国新任国君施以车裂,本是对泽国来说是一件大兴之事,可如今却看泽珠,仿佛是身边至亲之人突然离去一般,那神色自一早看了这奏报之后就一直喃喃自语到现在。
“袁德。”泽珠突然收回恍惚的目光,神色清明地唤道。
“奴才在,大王有何吩咐?”袁德赶忙上前,领旨。
“你速速派宫中密探去炎国打探诃子的尸身现在被丢于何处,若是找到即刻秘密带回泽国。”仿佛胸中已有了打算,泽珠目光如炬道。
“大王……这……”袁德却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还有何事?”泽珠面露不悦道。
“那诃子是叛臣,大王将他的尸身带回泽国恐怕不妥。”袁德小心地言语道。
“所以本王才让你派宫中密探秘密进行此事!还不速去办来!”泽珠怒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袁德躬身,急急退了出去。
泽珠将手内拿了大半天的奏报放置在了桌案上,自桌案下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一只玉埙。
这玉埙是诃子自被自己所赐的毒酒致哑之后,时常拿出来吹奏的乐器,也是他少有的一件贴身物事,几乎从不离身。
如今这只玉埙会在他手里,正是当年诃子欲要出逃泽国,后被自己关入大牢时,自己自他身上取走的。
玉埙是他同父异母的王妹在远嫁杞国时赠予诃子的,如今多年过去,赠埙之人已死,一切也早已物是人非。
泽珠将埙放于口边,一首哀婉动人的音律自埙内发出,这是当年诃子所吹奏之曲。
热闹的炎国都城街巷上,几个陌生的外来男子正好似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
有的做商人打扮,有的做普通百姓布衣打扮,他们潜伏在炎国四处,与遇上的炎国子民随意闲聊,但最终会让对方不知不觉得聊起他们刚刚被新任国君赐死的大良造。
“那场面真正是叫人心寒啊,想那诃子为炎国变法呕心沥血,最终也不过是换来了个车裂。”一名布衣粗汉小声摇头叹息道。
“那此人的尸身又会如何处置?”商人扮相的人附耳问道。
“处置?自然是暴尸三日,丢弃荒野喂狼啦!”那粗汉回道。
“可惜了,可惜了。”商人也跟着摇头叹息。
“你们两个不想活了,敢谈论这事,这可是要杀头的!”店小二端着饭菜自那两人身旁经过,迅速地看了看四周,c-h-a了一句话道,“听说是被埋在某个荒野偏僻之处。”
“可知究竟是埋在何处?”商人似乎对此颇有兴趣,赶忙问道。
“我哪儿知道。”说着,店小二一溜烟地窜到了旁边一桌去。
“小二说的没错,你是外乡人可能不知,这事大王坂下招领不准我们私下议论,否则一律按刑法处置。”粗汉说完,便低头吃饭,表明不愿再与身边的商人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
商人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见粗汉如此态度,便转了话闲扯起无关紧要的来。
“启禀大王,奉大王之命,臣已在城中各处布下暗哨,这些天城中来了不少外乡人,言谈间似是只是聊些寻常话,但或早或晚都会打听一些关于大良造的事。”一名侍卫低首向炎穆回禀道。
“可知是何人派来?”炎穆问道。
“微臣怕打草惊蛇,目前还不知。”侍卫回道。
“继续盯着,若是那批宗亲老臣起了疑心,事情就不妙了。”炎穆凝眉道。
“微臣明白。”侍卫低首领命,却又再道,“恐怕不像那些宗亲老臣底下的人,倒有些像是泽国人。”
“泽国人?”炎穆神色微动,道,“你可确定?”
“微臣曾去过泽国几次,那些人虽及善于伪装,但微臣认为定是泽国人没错!”侍卫肯定道。
“泽国人?泽珠派人来打探诃子的消息作何?难道也不相信诃子死了吗?”炎穆面露忧色,随即厉声道,“这些人你给我派人好好盯着,有任何一举一动都速来向本王禀报!”
“遵旨!”侍卫拱手回道。
第30章 第三十章
数月之后,泽武王泽珠又一次接到派去炎国的密探发来的奏报。
奏报中说,炎国新任国君以谋逆之罪赐大良造诃子车裂之后暴尸三日,随即丢弃荒野任野狼野狗叼食,尸首早已无处寻觅。
“炎穆!”泽珠将手中奏报紧捏成团,仿佛那手里的正是要被他泽珠千刀万剁的仇人一般。
泽珠欲要向炎国宣战,却遭到群臣们的反对,理由是那诃子虽死,但炎国依旧履行那诃子留下的变法,国力已不同往日。
之前与诃子所秘密训练的虎狼之师对战不过才刚过一年,当日之战泽国并未占得一丝先机。
如今那云中燕再次退出朝野隐居山中,若是此刻贸然出兵定会对泽军不利,还需从长计议。
朝堂上,文武百官纷纷进言,泽珠的面色也是跟着越发难看。
“本王主意已定!半月之后领军出战!”泽珠眉目一拧,黑底红边的衣袍向后一甩,转身退出了朝堂,留下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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