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就是那个醉鬼。”黄煜斐还是笑着,很帅,很无辜。
李枳怔了一下,叹口气道:“你少喝点酒。老美不是规定满了二十一才能喝。”
“的确有规定,”黄煜斐低头挂好车档,拔下车钥匙,音响放的泰坦尼克号主题曲也随之戛然而止,“所以你可以随便喝,不会违法。”
不等李枳说什么,他又问:“我长大之后还喝酒吗?”
“除了必须的应酬,你基本碰都不碰,顶多抿一口尝尝。”
“那很好啊,听说中年人喝多酒会长很胖。”
“现在也要少喝,记住没有?喝太多伤胃,还会变笨,”李枳皱眉道,“别跟我说你智商总量大,喝少一点也无所谓。”
黄煜斐瞪着他:“我没有变笨。”
“好好好,就一假设,反正你得少喝!”李枳的眼神柔和下来,“说我不像二十六,你自己才是个小孩儿。”
“我知道,我知道,”黄煜斐举双手投降,“其实现在开车来打工,就是为了约束自己不趁方便乱喝酒,醉驾要坐牢,比较有威慑力。”
“你要不换个打工项目?常在河边走哪有不——”
黄煜斐摇头道:“我和老板约定好,不收打工费,他才让我这个未成年人练习调酒。说过这是我的兴趣,”说着他抬起眼睛,目光暗幽幽的,“还有一个条件,他监督我不碰酒j-i,ng。”
“那他还算有点良心,虽然收童工。”
“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黄煜斐突然推门跳下车去,又弯腰,探身回来道,“我讲这些是要让你放心,我不会,也没有再乱酗酒了!”
“哎,”李枳追出去,趁他没推门进酒吧,踮脚凑在他耳边问,“能坚持吗,坚持多久啦?”
“一周。”黄煜斐厚脸皮地耸了耸肩,随即就笑眯眯地跟站在吧台后面的,老板模样的亚裔大叔打招呼去了。
李枳紧紧跟着,拧了他小臂一下,同时打量起这间着实不算大的酒吧。二十来个客人,寥寥盘踞在各个角落,灯光柔密温暖,却晦暗。
屋里充满糖浆一样,粘稠而醉人的气息。
李枳被拉着往吧台走,听见老板问黄煜斐课题的进展如何,用的是粤语,黄煜斐也就懒洋洋地答,显然没兴趣和他多说。走到跟前了,倒是兴致勃勃地用普通话介绍李枳:“这位是我的男朋友。”
“你好你好。”李枳冒着虚汗和老板握手,毕竟黄煜斐现在只有十六岁,突然这么一说,李枳还是会有点迷之负罪感。
“阿斐从来没有带对象过来哦,”老板鱼尾纹都笑出来了,“以后常来!”
李枳亏心地答应着,心说做个梦还立下实现不了的flag,我真是罪孽深重。却见黄煜斐很利索地把外套脱在一边,系上纯黑高腰围裙就准备干活。
粗体印刷的5-羟色胺在他胸前,十分显眼。
他招呼李枳在吧台坐下,三下五除二就调好了一杯饮料,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活像在实验室制作一烧杯j-i,ng细的试剂。
“尝尝看,”黄煜斐把杯子推到李枳跟前,“我请客。”
“哇,很好喝,”李枳抿了一口这桃红色的饮料,近乎不可置信地,越发确定梦境就是潜意识的投s,he,一杯酒,竟然可以这样甜,“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给我喝了这个酒。”
“是吗,开玩笑吧。”黄煜斐的情绪就忽然间那么低落下来,垂眼专心擦着台面。关于未来自己的事,好像不能再带给他什么激动。
“西贡桃酒,加了蓝莓汁和薄荷苏打水,你是这么调的吧?”李枳追着他躲闪的目光,“当时是在澳门,我一下子灌下去半杯,觉得像汽水一样,但是喝醉了。你送我回的酒店。我们在车上交换了联系方式。”
“听起来是很浪漫的邂逅。”
“要听细节吗?”
“不要,”黄煜斐这才肯回看李枳,“那样的话,到时候就不是崭新的了。”
“也对。”李枳啜着果酒,冲他软乎乎地笑。
黄煜斐一见他笑,就又把眼睫垂下去,整个人显得执拗而寂寞。为什么?也许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离别,又或许是为了这离别无论早晚,本身就缺乏意义。他兀自往酒吧一角走,“我去搬货。老板你的腰还在痛吧。”他掀开了门帘。
老板给一个客人调好炸弹酒,捶着后腰问李枳:“是个别扭小孩,对吧?”
“他在这边工作顺利吗?”李枳抹了抹嘴角,努力把话说得圆滑,“我总觉得他该好好学习。”
意思是你个黑心老板雇佣未成年人也就罢了你居然还不给工资。
老板一乐,道:“想听真实情况?”
李枳挑眉:“您说说看?”
“最近还好啦,收敛不少,”老板看着门帘,黄煜斐不时从那里钻出来,把一箱一箱的啤酒堆放在墙角,“他在我这里做事,很认真,学得也很快,但有时候蛮心惊r_ou_跳的。”
“比如?”
“有一天他刚刚调完一杯酒,跟吧台前等着的另的一个客人说,不好意思你稍等一下。表情冷静,但是眼神不太对,说完他就穿着短袖出门了,是大雪天。我们在酒吧里面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轰隆隆疯狂砸东西的声音。大概10分钟,他两手哆嗦着回来了,盯着那个客人问:‘抱歉,你刚才点的什么酒?’就是这样,人家客人都要吓哭啦。”
李枳默默咬着杯沿,他心疼,他多么希望这仅仅是自己的梦,是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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