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黎从旁边冒出头,提议:“试试眼镜怎么样?”
造型总监不认识他:“这人是谁?”
不远处的副导演喊:“首都影大的学生,张教授介绍过来参观学习的!”
严黎抱着自己的摄像机举起自己的出入证,乖巧地扮演一个虚心学习的好学生形象。
架上一副款式简单的细框眼镜,周宏浓艳的五官顿时淡了许多,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和角色基本贴合。
造型总监松了口气,拍拍化妆师的肩膀,去查看其他演员的情况。
这次周宏演一个斯文禁欲沉默寡言的英俊医生。出身富贵家庭的医生和一个天天装病的活泼少年分分合合十几年,直到得了绝症,两个人一起在这冷冰冰的病房中以朋友的身份依偎着寻找到了生命和爱情的意义。
结局时,被疾病折磨得骨瘦如柴的躺在手术台上笑,他对自己昔日的恋人说:“我多想是你用手术刀亲自来结束我。”
周宏看剧本看得心乱如麻。
这一次,他要演一个绝对的掌控者。
剧本里的医生冷漠淡然,永远高高在上,c,ao控着恋人的情感和躯壳。这种一种周宏全然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感觉。
但周宏是个敬业的演员。
心情归心情,工作归工作。只要走到镜头下,他就是那个完美淡漠的医生,不卑不亢,不喜不悲。
只要不出现其他意外,周宏的工作总会进行的很快。
拍完定妆照,周宏准备回休息室换衣服。可他刚离开摄影棚,保镖就匆匆迎上来低声说:“夫人,将军要你马上回家,现在。”
周宏不知道严勋叫他做什么,但是他知道,天大地大都不入严勋的命令大,于是衣服而已来不及换,穿着白大褂匆匆下楼。
保镖已经在车边等候,为他拉开车门:“夫人,请。”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家,周宏刚进门就听到了小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周宏冲进婴儿房,看到一群佣人正围在一起,中间的严勋单手拎着儿子不知所措地皱眉。
看到这一幕,周宏愣在原地:“出什么事了?”
“他一直哭,”严勋把小严宸扔进周宏怀里,“我尽力哄了。”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小严宸一进入周宏怀里,哭声立刻弱了下去,小r_ou_手揪着周宏的白大褂哭得一抽一抽:“呜呜嗝呜”
周宏抱着那团软绵绵的小东西柔声安抚:“不怕不怕,乖宸宸乖”
小严宸哭累了,张着小嘴要吃的。
佣人赶忙把早就冲好n_ai粉温度合适的n_ai瓶递上来,小严宸也不挑是谁递的了,咬住n_ai嘴大口大口喝起来。毕竟刚才又哭又叫又掉眼泪,水分和体力都消耗得有点多。
好不容易把小儿子哄睡着,周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把严黎一个人扔在片场了。
严勋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医生?”
周宏不但穿着电影里的医生服装,连道具听诊器都挂在脖子上没摘下来。他说:“我回去换衣服。”说着转身就要往自己房间走。
严勋跟上来,在周宏试图解开扣子的瞬间从后面揽住了周宏的腰,低声问:“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回来,这么乖?”
这句又像是调笑又像是寻常聊天的话裹挟着温热的气流扑在耳廓上,周宏轻颤了一下:“嗯老公我我很乖”
严勋说:“老婆这么乖,老公当然要奖励你。”
周宏神经绷得更紧。按在惯例来看,严勋在这种情况下给予他的任何东西都会十分可怕,但“奖励”两个字又莫名让周宏充满了期待。
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或许他已经被全然训话,以至于严勋任何有意无意的话,都能轻易地牵动他的情绪。
严勋从他的口袋里抽出薄薄一摞卷起的纸:“剧本?”
周宏说:“一场群戏,群演安排不易,导演希望我能多看看剧本尽量不要出错。”
严勋翻开剧本,是一场医闹的戏。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穿衣镜,镜子里的人穿着白色长裤,浅色衬衫,白大褂半敞着。听诊器还挂在周宏脖子上,样式简单的细框眼镜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真正的严肃医生。
严勋心口动了一下,缓缓翻阅着剧本:“我帮你对台词。”
剧情是一个手术失败而死的病人家属带着一群人冲进医院里,要找主导的医生讨个说法。周宏扮演的医生带他去了办公室,面无表情地耐心解释这个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在手术前已经由病人和两个直系亲属签了风险告知书。
怒不可遏的病人家属拿刀架在医生脖子上,这时候医院安保人员破门而入,制住了疯狂的家属。
被迫配合的周宏坐在椅子上,听严勋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念台词:“风险?什么风险?你们割开我弟弟的肚子,结果他死了?你他妈说你们不用负责任?”
周宏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眼镜后的目光波澜不惊,声音也冷冷淡淡:“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认为才能觉得心里舒服一些,那我会回答你,是,就是这样,请节哀。”
严勋猛地扑过来,他没有拿道具,干脆用手掐住了周宏的的脖子。
周宏仰头看着他,一时分不清严勋是究竟是在陪他对戏,还是另有想法。
严勋不轻不重地掐着他的脖子,低声说:“医生,你就这么想推卸责任吗?”
这是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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