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骋倒不觉得丢人,特别潇洒,对,我得捆着我哥,要是他回来了,哪儿也不许再去了。
他周末训练常常通宵在区上的篮球馆里扔球,跑场,一天能和其他队友练上百次背身单打,抄截、掩护、突分和换防,全都是从他哥那儿学来的,偶尔有熟悉的其它学校的人来练球,看到行骋还会说一句,“哎!骋哥,你这好像当年宁玺的招数。”
行骋只是笑,说那可是我哥啊。
今天教练教了一招“倒灌篮”,练得行骋手酸,但这个动作全队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做得下来,教练就让他练这个场上一大杀器,说等他中距离投篮再稳了,那真的在场上再也不怕谁。
行骋x_i,ng子狂,没觉得自己怕过什么,但还是脚踏实地地练,任眉周末闲来无事也跟着他闹,负责专门给来训练馆看行骋打球的女孩儿一个个地劝,别看了,他有对象,在北大,长得又好看又有个x_i,ng,牛逼死了。
训练放得晚,场内的时钟都走向了十点,队里还在罚下午偷懒被抓到的几个小子,行骋累了,找空地坐下,手上握着罐雪碧,单手扣开,忽然出了神。
他想起他在宁玺教室门口拿易拉罐拉环,给宁玺戴“戒指”,宁玺骂他幼稚。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一直以来,宁玺最爱说他幼稚,但又爱死他的这种幼稚。
那么火热,直接,纯粹而浓烈。
他在训练的空档给宁玺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说话的声音支支吾吾,但是又好安静,明显有室友在招呼宁玺一起吃泡面的声音,行骋才放下心来。
不过他还是生气,“你怎么吃泡面?生活费不够?”
宁玺不知道是哪里碰着疼了,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说:“够的,我就是懒得出门。”
室友在那边儿好像端好了开水过来,笑着吆喝:“宁玺!你又给你弟弟打电话啊?”
宁玺笑笑,“对啊。”
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慢慢站起身,停顿了会儿,跟行骋说:“你在训练吗?”
行骋“嗯”了一声,还是不放心,说话声儿恶狠狠地:“你别老吃泡面,回头你瘦了,抱着不舒服,我得收拾你。”
他刚想再说几句,教练在场内吹哨了,大着嗓门儿喊他:“行骋!来练钩s,he投篮,快点!还打电话呢?你知道北京到成都的电话费多贵吗!”
“老张还这么火爆,”宁玺说,“你快去吧,练完再联系我。”
行骋舍不得:“你吃完饭还出去吗?”
宁玺愣了会儿,慢慢地说:“不出去了,你放心吧。”
估计是每次周末行骋打电话过来,宁玺都在外边儿,弟弟有点心慌了。
两个人都不肯先挂电话,宁玺咬牙,想着要上药了,心一狠,先摁了结束。
他把电话扔到一边,看着室友帮忙把那盒海鲜泡面放到桌上,去拿塑料袋里的酒j-i,ng和纱布过来给他换,说了句谢谢。
他手臂上一道十来厘米的划伤,皮r_ou_都翻了出来,今天去上班路上被摩托车划的,当场流血不止,车主下来把他送到医院去才止了血。
拿着开好的药,宁玺包扎完毕,全程没喊一句疼。
想当初,行骋在身边的时候,他磕着一下腿,行骋都要替他喊疼。
给经理请了假,宁玺没去酒吧,折返回来到寝室里,发现室友还在,流了一胳膊的汗,又手忙脚乱地把药给换了。
但他半个字都不敢跟行骋说。
不可说。
教练还在那边拿着哨子吹,行骋把他的老年机宝贝似的揣进外套衣兜里,把外套折叠起来放到休息凳上,托了人看好。
这简直是他的命`根子。
行骋把篮球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将自己轮廓愈发有棱角的下巴垫在球面,抹了把汗水。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怀里的篮球有些滚烫,想想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的体温高了,训练太累,他整个人都在发热。
这会儿是真累,那会儿的累是幸福的。
他还记得,以前在公交车上他用一只手搂抱着宁玺,也是这样把下巴搁在宁玺的肩上。
他们两个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只是一起看着窗外的飞鸟,以及远处天边高挂的乌云。
这个画面至今还留在行骋的记忆深处。
相爱的一万个瞬间,是彼此的一千张侧脸。
第四十一章
“你别挂电话!你就跟我说你到底在哪儿去了?不在学校是吧?嗳,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你不说我让人去海淀区的酒吧挨个逮你……”
应与臣叨逼叨出这句话的时候,宁玺正在寝室写论文,另外三个室友的键盘敲得很轻,他耳朵都快被应与臣吼疼了,不方便大声说话,便拿着手机拎了根烟,去阳台上站着。
北京深秋,夜来露重,风吹得他身形飘飘欲坠,愈显单薄。
宁玺酷得很,偏着头把烟点上,指尖似是被火星烫了下,微微一皱眉,“嘶”了声,朝电话那头轻声安慰道:“我没去了,真的,我还在寝室写论文。”
“最好是,”应与臣是真的起了火,“哪有大一开学就跑去兼职的,你真不怕落下学业,那边酒吧我他妈门儿清!行骋不知道是吧,他知道了非得坐飞机过来……”
宁玺头都痛了:“你别跟他讲。”
“你弟你弟你弟你弟,你就知道你弟!”
那边应与臣才从大学门口出来,跟一群朋友勾肩搭背地要去蹦迪,正寻思着哪儿玩乐比较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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