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激灵,飞快站直了身体,搓了搓脸,像是松了口气:“理查德!感谢上帝,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手机,还有家里的电话,迪克,你要是再不出现的话,我就要去报警了。”
你才想起你的手机因为电量耗尽关机了——你压根没想过在那儿过夜,当然也没有带充电器。
“对不起,”你走到他面前,“我们被暴风雪困住了,手机也自动关机了。”
埃德蒙拍了拍你的肩膀:“不要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只是下回记得给我发个短信,我会担心的。”
“不进来坐会吗?喝杯咖啡?”你看了看他的黑眼圈,看来昨夜你并不是唯一一个失眠患者。
“不了。”埃德蒙说,“我和朋友约好了,现在……”他看了看手机,“糟糕,我已经迟到了!”
他立刻往电梯跑去,一边摆手:“晚些再见!”
“艾德!”你猛地拉住了他的手。
“什……?!”你将他拉到怀里,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然后毫不犹豫地分开他的双唇在他的嘴里攻城略地。
他一下子懵了,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你,但很快他就热烈地回应起来,舌头卷住你的舌头,把战场挪到你的嘴里。
一吻终结, 他睁开眼睛,再次看了时间,然后露出那种大祸临头的表情:“米兰达会杀了我的!”
你忍不住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背:“去吧。”
“走了!”你注视着他走进电梯才转身过去开门,忍不住开始哼起涌进脑海里的第一句旋律。
……………………
“准备好了吗?”威尔森问道。
你点点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放松身体,让他的声音引领你回到过去。
你睁开眼,依旧是那间色彩绚丽的房间——你和安塞尔的卧室。
温暖的夜风从大开的窗户中送入,窗帘轻轻飘荡,白色轻纱的间隙是晴朗的星空。
安塞尔并没有睡在你的身边,于是你坐了起来,下了床,驾轻就熟地去画室找他——自从你和安塞尔睡到一块后,你原来的房间就被改造成了安塞尔的画室,谢天谢地,他终于不用把客厅当画室,也不会把颜料撒的到处都是了。
门开着,安塞尔坐在画架前作画,他头发凌乱,睡衣上还粘了颜料,大概是缪斯女神再度夜半光临,迫使他离开温暖舒适的床铺转投画架。
他如此全神贯注,以至于你都走到了他身后,他都没有察觉。
你低下头,看到他的脚边散落着几块画板,很显然那是被他舍弃的画。
于是你把其中一幅半成品捡起来欣赏,尽管你从来都看不懂那些线条、色块——鬼知道那些现代后现代的艺术家们都想表达什么——只是纯粹地觉得很美。
“安塞尔?”你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般颤了颤,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撅起嘴叫道:“罗恩,你可不能再这么干了,我快要被吓出心脏病啦。”
他语气嗔怪,但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思。
“为什么把这幅画画扔了?你已经在这幅画上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这是垃圾。”他皱了皱鼻子,做出嫌弃的表情。
“这可是你的画,怎么会是垃圾呢?我看着就很好。”
“你要喜欢,拿去当抹布好啦。”他满不在乎的说,“一幅画,要么成为艺术,要么成为垃圾,没有中间地带。”
他有时候任x_i,ng得就像一个不讲道理的孩子,但奇怪的是,你偏偏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
于是你把画扔了,选择不去跟他争辩:“那么现在这幅呢?”
他笑起来,露出半颗小虎牙:“相信我,它一定会成为伟大的艺术品的。”
虽然安塞尔的语气这样信心满满,可惜到目前为止,他连一幅画也没卖出去。
你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困吗?已经三点了。要不明天继续?”
“我还不想睡。”他说,“你去睡吧。”
“我也睡不着。”你没撒谎。
“那就陪我坐一会。”他放下调色盘和画笔,“我去拿啤酒。”
你们在露台上并肩坐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接近凌晨,即使洛杉矶也沉寂下来,夜空宛如女神靛蓝色的裙摆,只有漫天的星子在静默中闪烁。
“他们都说梵高的‘星空’美,可是能跟今晚的星空相比吗?”他举起啤酒罐,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又接着嘟囔道,“没准他们连抬头看看星空都会觉得多余呢。”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靠了过来,倚在你的肩上。
你喝光了罐子里的啤酒,然后出于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忽然问他:“安塞尔,你有想过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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