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的声音很快响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碰壁,磨砂玻璃透出一个模糊的高挑身影。封子啸转过身,从柜子里拿了块毛巾,把后背上渗出的汗擦了擦,拿了个吹风筒出来吹干头发,然后把吹风筒放在淋浴间外的小沙发上。而后走出健身房,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等他。
没过几分钟,茅杉s-hi着头发就出来了,“老师,你坐外面干嘛,冷……”
封子啸一看到他的样子就气急了,揪起他的耳朵往里走,“我就是怕你感冒,你还给我s-hi着出来!”
茅杉哎呦一声,倒是没躲开,由着他拉着自己耳朵。封子啸把他拉到里面沙发上坐下,把吹风筒c-h-a上电,对着他一通猛吹。
刚刚冲完热水澡又被一通热风狂吹的茅杉耳廓红了一圈。封子啸把他的头发吹干,给他把胡乱套上的衣服整好,才看了眼手表,“走吧,去教室了。”
茅杉歪了下嘴角,揉了揉刚刚被揪过的耳朵,“老师,你这动不动动手的习惯不好,要改改。”
“我……”封子啸心道,我他妈不是着急吗?
然而封子啸把话憋住了,又看了眼他的头发,“嗯”了一声,道,“刚刚是我不对。以后不这样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来自老师真诚道歉的茅杉意外地“啊?”了一声,“老师,你怎么能和学生道歉,严重影响自己权威啊……你这样怎么管得住坏学生?”
封子啸:“……”
茅杉大概十分爱看封子啸无话可说的样子,嘴角带着个笑观赏着他。
封子啸冷冷地回敬了一个笑,“呵,你……十一的作业,我给你专门布置。”
茅杉没有封子啸预想中的大惊失色,反是换了副嬉皮笑脸,凑过去把下巴尖搁在封子啸肩上,“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封子啸:“……”
整个一小流氓啊……怪不得茅道仁要使用暴力……
封子啸把那张脸从自己肩上推开,一声不吭地往外走,茅杉收了那个没脸没皮的笑,跟着他。
倒是没一点含糊,封子啸说到做到,给茅杉发了一份难度和厚度都约等于其他学生两倍的作业。邵凡在旁边看了一眼,充满疑惑地低声对茅杉说,“这是什么情况?”
茅杉给了他一个“你不懂”的笑,神神秘秘地说,“情趣。”
邵凡:“……”
某死鸭子嘴硬的人嘴上说是情趣,实际体验很不佳。长假的前三天,茅杉都在为那厚厚的语文卷子发愁。封子啸布置的那些古文阅读,科技文阅读,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星球挖来的,十分像天书。以茅杉平日里还颇为不错的语文成绩,在不上网查资料的情况下只能和试卷大眼瞪小眼。
而茅杉在痛苦地挣扎了很久后,发现即使上网查,也查不到什么内容。他原本打算先把封子啸的作业攻克再做别的,在发现徒劳无功后,只好熬夜做完了其余科目,然后在第四天……继续对着那群卷子发呆。
原本觉得自己可以笑傲试题,给封子啸留下“突出”印象的茅杉,最终发现自己的见识在封子啸面前的确不值一提。终于只好在第四天下午给封子啸发短信:“我错了。求放过。”
短信发出去很久都没得到回应。茅杉便有些惶恐,担忧封子啸是真的生气了。
茅杉自认为是摸着封子啸的反应卡着尺度撩的,不至于让他真动怒。没想到一连串道歉的信息发过去依然毫无回音。
封子啸并不是故意没回他,而是那几天一直在医院。
封妈妈的眼睛越发严重,入了秋以后,天气逐渐干燥起来,她的眼睛动不动就流泪,看不清东西。封子啸便打算十一带她到医院做检查,谁知医生建议立即住院做手术。
封子啸爸爸年纪偏大,当年属于晚婚晚育的高级知识分子。封子啸不忍心让自己爸一把年纪地陪护,于是把医院所有活儿揽下来了。偶尔担心封爸在家没吃的,还跑回去做个饭。整个十一期间基本属于两边跑的状态,忙碌地压根没空看手机。
封妈妈的眼睛住院后用了些新药,倒是有所好转,医生便建议先留院观察,暂时不手术。封子啸才算得了一点空,在妈妈病床旁边一边剥了个橘子一边看了眼手机。
他把一瓣橘子递给自己妈的时候,不由手上一顿。手机上差不多有几十条短信,大部分来自一个人。
“子啸?子啸?”封妈妈只看见前面一个模糊的橘子影子。
“啊。对不起,妈,我刚刚看了眼手机。”封子啸把橘子喂到自己妈嘴里,右手一条条开始翻起来。
看了会不禁笑了下。全是各种道歉,各种服软,兼带撒娇。
“呀,儿子,好久没听你笑了。什么开心事?”封妈妈自从儿子回来工作后,还是第一次听到儿子的笑声,也难得开怀起来。
“一个捣蛋学生。”封子啸把手机放下,又拿了一瓣喂到自己妈嘴边。
“捣蛋?捣蛋学生你能开心成这样?”封妈妈作为一个前一级教师,一点不相信此话,靠在背后的枕头上,缓缓地说,“准是个讨你喜欢的学生。”
封子啸不知该说些什么,把手上的橘子全剥完了,才淡淡地说,“确实……有点可爱。”
茅杉等到封子啸回复的时候,已经是万分忐忑坐立不安的状态,生怕自己撩太过,把本来对自己有好感的封子啸撩跑了。
“7号下午,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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