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正午,街上仍碰不着几个行人。
我闷头沿着街道疾走,不时两边回看,忽然感应到一股尸气,自远方飘荡而来。
“跟我走!”
我与陆鹤鸣沿着积雪的小道狂奔了二十分钟,总算在村子的尽头,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四层小楼。
楼门口挂着个商标牌——林海宾馆
尸气就是从宾馆的杂物室传来的,且这里不仅有尸气,还有属于沙曼熟悉的气息!
我推了一下,大铁门是紧锁着的。
陆鹤鸣敲了敲门,可北风呜咽声太大,将敲门的声音盖住,许久不见有人开门。
“老陆!”
“兄弟,咋了?”
“砸门!”
陆鹤鸣也不含糊,一脚踹下去,大铁门就连着水泥门框,轰的砸在积雪中。
没有铁门挡住风雪,狂风灌入院落中,晾着的衣服,干货,还有锅碗瓢盆飞得到处都是。
一脚下去,几乎惊动了宾馆的所有人。
屋门布帘掀开,中年老板长得五大三粗,模样活像是李逵,金链子小手表,身上还披着个貂。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四个宾馆的年轻伙计,还有两个拎着刀,大腹便便的厨师。
“兄弟,大白天砸我家门脸,我琢磨着咱俩也没什么过节……”
情势危急,我压根没时间和他们解释,低声向陆鹤鸣吩咐,“帮我把他们拦住!”
说罢,我便冲向尸气源头的杂物间。
“伙计几个,把这疯小子逮住!”
算上老板九个人一起,冲向了我所在的杂物间。
陆鹤鸣拦在他们之前,一脚将其中的胖厨师踹飞出五米多远,而后抄起墙边铲雪的铁锨,“谁特么敢上前一步,老子活劈了他!”
老板看着被踹飞的胖厨师,不由头皮有些发麻,吩咐众人后退两步后,脸色难看的问:“哥们,看着你们两个都面生,咱们到底有什么仇怨。”
“我特么怎么知道有什么仇怨!”陆鹤鸣态度格外蛮横,凶神恶煞模样让老板一脸懵逼。
“没仇没怨,你就砸我家大门?”
打开杂物间大门,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松木棺椁。
看到棺椁的刹那,属于沙曼的气息更加浓郁。
我将手按在棺盖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愠声说道:“把这里所有人都看好,如果真是他们伤了沙曼,我会……让他们死。”
陆鹤鸣收敛去蛮横姿态,眼神中杀机暴涌,“都给我站着!谁敢乱跑乱喊的,直接打死!”
就在我要掀开棺盖时,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女声,“你们要打死谁?”
“我兄弟心情差着呢,你这娘们再叨叨,我先打死你!”
我愕然回头,赶忙抓住陆鹤鸣扬起的铁锨。
沙曼正站在我身前,笑盈盈的望着我。
“你……你没死!?”
“谁跟你说我死了。”
沙曼看我着急模样,似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棺材里的小姑娘,是游行到这里的一个戏班子成员,染上风寒才死在北极镇。”
“这里的老板好心借出杂物间,暂时作为停尸房。”
我急道:“可我之前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
“大风刮坏了信号塔,估计还得几天恢复信号。”
咯咯——
没有大门作为遮挡,狂风灌进院落里,鸡圈与羊圈门被吹开,这会儿鸡飞得到处都是,羊满院子乱窜,还有两只钻进屋里。
老板脸色涨成猪肝,指着我和陆鹤鸣问:“曼姐,这俩二杆子是你朋友?”
沙曼漠然瞥了老板一眼,“二杆子是什么意思?”
老板赶忙赔笑,“瞧我这嘴,一说话就秃噜。我是说,这二位贵客是您朋友?”
“是。”
沙曼自然的牵起我的手,“院子里的东西记我账上,月底一起给你结算。”
“好嘞,谢曼姐!”
……
宾馆四楼,设有独立的门禁。
打开门以后,里头房间经过特殊改造。
中央是客厅,剩下有厨房,浴室,卫生间……总共六个房间,布置得格外精巧。
有佣人打扮的妇人,端上来三杯茶水。
“刘阿姨,给你放个带薪长假,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看看孩子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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