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飞着雪,雪夹着霜,撞击在窗户上,发出簌簌的响声。
可屋内是暖和的,镶嵌在墙壁上的电子壁炉升起热腾腾的仿真火焰,隐藏的取暖口让室内温暖如春。
火焰的光和暖,附着到了霍染因的脸颊上,原本神『色』寡淡,翻着作业的刑警队长抬了眼,他脸上缓缓绽出一抹笑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他说:“那一天当然会来到。所以纪询,你愿意帮忙吗?”
“帮忙?”纪询玩味着这句话。
“对,帮我,心甘情愿的告诉我一切。”霍染因抓住了纪询的手,右手,“你不敢用这只捅穿你妹妹的手捅向自己,那就把刀交给我。”
他牵起纪询的手。
他低下头,先是嗅着,仿佛在嗅残留在这只手上的血腥气息,杀人味道,而后他将吻落下,浅浅的,如同臣下对待君王。
“赋予我审判你的权利。”
**沉沉地压在霍染因的眼底,那双漆黑的眼睛,自下而下,深深望着纪询,要将纪询拆吃入腹。
“审判?”纪询迎着霍染因的视线,了然道,“你除了追逐我的秘密,也一直邀请我探寻你的秘密,你想要审判我,更想要我审判你,对吗?”
霍染因用暧昧而模糊的行动回应了纪询,他做了在犯罪现场所能做的最越界最诱『惑』的行为,他轻轻『舔』了纪询的手背。
冰凉的水渍漫过手背。
而后,像是电流入了水,纪询的手背开始感觉麻痹和刺痛,痛得他神经突突直跳。
而他无法掩饰,无法否认,无法抗拒——
这时候的霍染因,就像那个夜晚的霍染因,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只有和相似的人在一起,才无论如何抗拒,都互相吸引。
霍染因和他是同类。
他们都有秘密,都有弱点,都有困『惑』。他们的手里,也都拿着狩猎的武器,武器越刺入对方的胸口,他们的距离就越近;直到武器刺穿彼此的胸膛,他们也就紧紧相拥在一起。
一丝燥热正在纪询身体里『乱』窜,真奇怪,明明霍染因已经放开了他的手。他站起来,打开窗户,让细雪和风把身体的温度降下来。
霍染因在他身后揶揄道:“我在你的手上闻到了海水的味道,你喷了类似的香水吗?”
手背像着了火,纪询把话题拉回案子:“没喷,你以为我是你吗?还喷香水。还是说说卓藏英要怎么做不在场证明吧,究竟是延迟装置、还是远程『操』控,还是什么时刻表诡计。要是我的话,杀死一个朝夕相处的人,会选择用或然『性』犯罪,这次不死下次再来,意外比直接拿沾有氰物的东西捂口鼻有美感。”
“纪询,你当我还在和你**?”霍染因嗤笑,“我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你还没有发现——感情总能将你的智商扰『乱』。我说‘嗅’,是从中获得了些灵感,毒物除了用东西捂,还有别的办法进入口鼻。”
纪询转过身,就见霍染因指着床头的加湿器:“还能用这个。”
说巧不巧,正在这时候,纪询的耳朵微微一动,听见了自未关上的门外传来的高跟鞋踏在地板的声音,她走的很慢,不是胡芫那种张扬和自信,当然也不是文漾漾,文漾漾穿的是板鞋。
排除掉所有错误的选项,就剩一个正确选项。
魏真珠。
纪询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自己竟然没注意到她换了鞋子。
魏真珠穿了高跟鞋,为什么?依照她对男『性』的厌恶,她肯定不是穿给他或霍染因看的;而她平常的打扮均以舒适自然为主,多是球鞋,布鞋,一个连脸都不怎么保养的人,是不会特意去穿不舒服的鞋子的。
她换上了高跟鞋……这是一个仪式……这是一种重视……是一种正经的尊敬。
她在尊敬谁?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他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件照片里的黑『色』羽绒服,那与莫耐身上的款式完全一致,莫耐穿着有些偏大的衣服放在卓藏英身上就刚刚好了。
那件衣服上还沾了干涸的血。
当初统计现场遗失财物时,被翻动过的全在高爽的卧室和衣帽间,卓藏英那里没有被翻动过。
所以,那件衣服多半是从卓藏英身上取下来的。
魏真珠曾经目击过现场……
她六点多出门提前来到这里,是因为她知道丈夫会来这儿……
可这几天……高爽明明……
门动了,这是很沉重的木门,所以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响动。纪询忽然抬手勾住了霍染因的脖颈,现学现用,在对方错愕的视线中,将霍染因刚刚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还回去,他将头埋入霍染因的颈间,深深地吸上一口气。
霍染因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僵硬了身体。
背后有人,那人正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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