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指并不算强,和他的巅峰之时比较起来相隔天地,但用来杀人足够了,尤其是杀一名区区四境修士。
所以孙广叡死了。
而且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自从在极西之地坐上李休的马车之后萧泊如便一直在修养,只是伤势实在太重,即便是如此长的时间过去再加上有着不化骨的帮助也无法让伤势好转。
但他却借着不化骨的力量在体内蓄了一抹剑意,此刻将之释放,杀了一个人。
“可惜了。”
萧泊如靠在车厢剩余的残骸之上,从袖中拿出一条毛巾擦了擦嘴,叹了一声。
李休点了点头:“的确很可惜。”
慕容和陈玄策从远处跑了回来,嘴角往外溢着血迹,面色有些难看。
所托非人,幸亏萧泊如还蓄了一道剑气,否则今天的事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李休走到萧泊如身旁将其扶起做到了小院内的一处石墩上,没有说话。
刚刚两个人都说了可惜。
但可惜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萧泊如拖着重伤之身蓄了将近一个月的剑意,到头来却只是杀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四境修士,杀鸡用牛刀,这当然可惜。
李休则是可惜刚刚那一剑动静太大,就连压了陈留城数日的深厚乌云都是被切割碎去,苍穹上已经落下了阳光,头顶悬浮的乌云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随风散去。
唐国能斩出这一剑的人也有一些,但如此高绝淡漠的剑意就只有一个人。
剑仙萧泊如。
知道这一点的并不只是李休,天下人都知道,天下人都能够从这充满骄傲的剑意当中猜测到斩出这一剑的是什么人。
也就是说此刻众人身处孙家偏院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萧泊如伤的下,拔出了剑。
陈玄策冷哼一声:“那就让我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杀我们。”
他走进屋内搬出了一个小板凳坐到了萧泊如的面前,手中长剑插在地面,目光冰寒的看着偏院门口。
他并不是剑修,佩剑就像是唐军会佩刀一般。
萧泊如有些欣赏的看着他们三个,轻声道:“一个国家未必要上下一心,但一定要懂得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你们还不错。”
慕容楞了一下,陈玄策觉得有些意外。
一个浪荡不羁随性而为的江湖浪子竟然在教诲他们处理国家之事,这不仅听起来有些滑稽,即便是此刻亲临也是觉得滑稽极了。
李休却是早已经习以为常。
这位名满天下的剑仙对于大唐的归属感强的有些离谱。
孙府之外响起了嘈杂吵闹之声,声音之大即便是几人身处偏院当中也能够十分清晰的听清楚。
孙府上的护卫很多,足有数百人,起初有人叫嚷他们还能面目凶狠的拿刀怼上去,但是随着叫嚷吵闹的人越来越多这些护卫们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有些心中没底,同时也很疑惑为了这么长时间家主还没有出来。
甚至就连家中长老们都是没有露面。
渐渐地有人向着孙府之内冲了过去,数百名护卫刚开始还能抵抗一阵,但随着人数的越来越多他们也已经失去了对抗的心思。
扔下刀剑掉头狂奔,在跑了一阵之后回头看去发现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而是齐齐涌向了一个方向。
家主之前曾吩咐过不许靠近的小院子。
涌入孙府之内的人越来越多,正门已经是轰然倒塌,便是四周的墙壁都是被人轰成碎屑,无数人以孙府为中心站满了四周之地将此处围了起来。
有人推开了偏院木门,然后有在最前面的那些人面面相觑,再度变得踌躇了起来,他们自然认出了拦在萧泊如前方的这三人都是谁。
李休,姑苏城少主慕容,还有南境小将军陈玄策。
这三人的地位都很高。
现在却要一起保一个必死之人,有些难办。
“要杀你的人比我想象中的少上一些。”
李休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萧泊如目光平淡,没有说话。
他和大半个江湖都结了仇,眼下陈留城内只有数万人,其实不算多。
“殿下和二位公子当真要保萧泊如?恕在下直言,就凭你们三个,恐怕还保不太住。”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中年人站在最前头,瞧起来有些书生模样,他看着李休几人,叹了一口气,有些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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