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分割天地的并不是不可能,而是一道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白线。
当李休跨过那道线的时候身后的一切都已然消失。
他的面前就只剩下了破落的绿瓦建筑,坍塌些许的深远小巷。
“这股子味道像是几百年没人来过。”
梁小刀吸了吸鼻子,尘封的霉味飘进了鼻子,他偏过头,有些嫌弃。
一滴水落在了额头上,李休抬头向天上看去,又一滴水落在了脸上。
天上下起了小雨,不算大,渐渐的飘成了雨雾,笼罩老弄堂像是日未出时朦胧的老江南。
李一南伸手将梁小刀手里的酒壶夺了过去喝了一大口,然后还给了他。
“我知道眼前美景当浮一白,但你如果想要喝酒我这里有个杯子。”
梁小刀从腰间掏出一个拇指粗细的瓷杯,不算大,却雕画的很是精致。
他皱眉看着壶口,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喝。
聪小小向前走了两步,到巷口停下,然后将发中的半枝梅拔了下来插在了地面。
李休看了过去。
“老弄堂里若是有一棵梅树,想来会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聪小小期望道。
李休认真的想了想那副画面,烟雨朦胧,有梅枝自巷口探出,花瓣飘落。
“那应是一件很美的事。”
他赞同道。
说是打扫老弄堂,但是否打扫又有什么关系呢?
灰尘总会再次落下,天上的细雨落在地上混着泥土总会泥泞。
李休迈步走进了巷子里。
梁小刀不想进去,于是跳上屋顶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安静躺着,手里拿着从地上捡起的扫把装着样子。
聪小小和李一南自然跟在身后,他们两个进来就是因为好奇李休到底想干什么。
老弄堂的地形很复杂,蜿蜒曲折的深巷似乎没有尽头,李休也不着急,就这样不急不缓的走着。
时不时地打量着两侧的建筑,眼中满是欣赏。
白天的老弄堂真的很热,纵然有雨水落下也只能略微减轻,三人的身上早已经汗流浃背。
“你还要走多久?”
聪小小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声。
“我只是在等天黑。”
李休道。
老弄堂看似不大,但实则内有洞天,想要走到尽头无疑是痴人说梦。
三人站在原地,不在移动,聪小小靠在墙上,身上的白衣被汗水浸湿,李休想了想然后迈步走到了她的身前,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灵气运转,骤然间凉快了许多。
聪小小楞了一下,将手抽了出去。
......
片刻后又塞了回来。
李一南咳嗽了一声将身子靠了过来,李休将另一只手负在身后,闭目养神。
每一天的时光总是在不经意的流逝,你靠在窗前,捧着两本书,抬头,低头,天便已经黑了。
白日里的老弄堂还有江南名画的意境,夜晚便只剩下了阴森凉凉。
这里不同外面,天上自然没有月亮。
巷间却突然传出一声轻响,然后第二声,第三声。
紧接着又冷风吹过巷子,拂在身上寒冷异常,那便成了阴风。
聪小小握着李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许多。
老弄堂里安静极了,那数声轻响便特别入耳,随后又有摩擦声从墙壁一侧的拐角处响起,那是脚步声。
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老弄堂里还有其他人?”
聪小小有些害怕的开口问道。
“不是梁小刀。”
李一南哆嗦着嘴唇,面色苍白难看。
如果是梁小刀的话,以他的性子恐怕离得很远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哪会安安静静的走到跟前尚不开口?
“倾天策讲究的就是浩然正气,你不应该害怕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李休见到他的样子,皱了皱眉。
“第一,那些东西并不是莫须有,第二,我这是冷,不是害怕。”
李一南看着他的脸,极为认真的强调道,说话间口中还有白气喷出。
脚步声消失了,三人都是紧绷着一根弦迅速侧目看向了巷口拐角。
那里出现了一双布鞋,然后一个穿着黑色纸衣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她的头发高高束起,脸上的褶皱像是白面皮一样耷拉了下来。
她停了下来,面对着三人,抬起了头。
那双眸子没有瞳孔,一片的漆黑不见他色。
空中没有惊雷响起,巷子里却有光亮一闪而逝,老太婆的眼睛亮出了一道光,老弄堂的样子消失了。
四面寂静,无尽黑暗笼罩着三人,没有半点声息。
有笛声传进了耳中,打破了这份死寂,三人的双腿仿佛不受控制无法移动丝毫。
只能转头看向远处,在那里有一座山峰伫立,一个白衣人站在峰顶山巅,一根笛子横在嘴角。
大地震动,数不清的人与妖出现在了地面,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尽头,这些画面很小,只能依稀看到无论是人还是妖所有存在都轻轻仰着头看着天上。
突然人与妖中间分开一条线,一个身穿金袍的男子从后方走出,站在了最前头,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肩上趴着一条真龙,二者同样抬头看着天上。
李休三人眼瞳缩成一点,万般言语似乎都无法形容眼前这一极尽震撼的一幕。
这时画面转到天上,那里有一扇门。
李休的脸骤然苍白了下来,因为那扇门他很熟悉,那是天门。
那座门户跟大,一扇门大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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