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脸上的讥讽随着这句话消失不见。
“你是在找死。”
他俯视着李休,对视着那双看起来平静无比的眼眸,认真道。
一个承意修士如此与他说话,这看起来的确像是在找死。
“我很佩服你的胆量,但胆量往往与实力无关,现在一息时间已过,我就站在这里,你要如何呢?”
他将短戟插在车架上,双手环抱,整个人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
一息的时间很快,二人之间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消散了时间。
周元就真的站在那里,两只手左右摊开,静静地看着李休。
“以前我一直对找死这个词有些误解,认为这个词语被创造出来很多余,这世上又哪会有人真的会去找死呢?”
李休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短绳将头发束在一起,那张脸很白,那双眸子很黑。
他身上的青衫随风飘扬,衣角拂在地面上的青砖上被雨水染湿。
“直到今天我遇见了你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会去找死,而这很蠢。”
李休整理着自己的衣领,长剑被收进纳戒当中,他不断地松开握紧手掌,反复如此。
他们站在曲府门前,距离那金色车架的距离并不算特别远,李休一步一步的朝那里走过去。
徐盈秀有些紧张的站直身体,精神高度集中。
“周元,这里是大唐,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亲传,便是你圣宗宗主来此也要夹着尾巴做人,本官奉劝你做事最好想想后果。”
左正道冷着脸,喝道。
不怒自威。
周元闻言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若是在长安我自然要夹着尾巴做人,但这是安荆城,你能对我如何呢?你敢对我如何?”
左正道的脸色有些阴沉,圣宗的行事风格极为偏激,并且很是护短,这周元虽说只是亲传,但他的兄长周洛却是首席,据说有资格竞争下一位的圣子,如此地位不可谓不高。
贸然得罪不是好事。
羽听南往前迈出一步,一只手放在了剑柄上,左正道伸手将其拦住,面色阴沉。
看到他们的动作周元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他的身份很高,在场的唐人除了李休之外所有人的身份都在他之下,便是左正道也只是面前可以和他持平。
但左正道并不是武修,他甚至没有修行,只是练习了最简单的强身健体之术,他的心思全都放到了官场上。
想通这些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李休身上。
“同代人当中你的天赋或许不错,但要与我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你若是现在停下,自断一臂,且发誓再也不见圣女,我可以答应饶你一命。”
周元淡淡道,目光漠然,话语听起来就像是在恩赐一般。
李休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他迈步的速度不算快,但终究是在一直接近。
周元的面色沉了下来, 寒声道:“不识抬举,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别人。”
李休这一次终于是开口了,他将右手抬起,在军中那是净声的意思。
周元的声音随之停止下来,然后那张脸变得极为难看。
他竟然,下意识的听从了李休的话?
场间鸦雀无声,芮姑娘像是影子一般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左正道侧脸看着曲临阳和龙婆等人冰冷道:“你们最好祈祷他不会对世子殿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否则本官一定让他横尸这安荆城内。”
“他是我圣宗的亲传,左大人,你敢吗?”
聂雨松嗤笑一声,不屑道。
“与殿下比起来,别说只是区区一亲传,便是你圣宗圣主来了又能如何?”
那一直闭口不言的龙婆此刻却突然开口,深渊一般的眸子凝视着左正道:“左大人,祸从口出,切记,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羽听南转过了身,握着剑柄盯着曲临阳三人,从长街小巷当中走出了数千名唐军手持刀枪从四方出现包围了这里,兵锋遥指。
“我左正道没别的本事,但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他发出一声冷哼,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上的气势却威严无比。
周元也看到了四周出现的唐军,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若他真的只是一名亲传倒的确会被这幅场面吓到,但很可惜,他不是。
李休抬起的右手放下,平静道:“你们说的对,承意战上三关很难,尤其是你这种能够在荒州沧澜榜上排名前百的小武王面前就更难,几乎没有胜算。”
这话说得很中肯,周元刚要开口,李休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其实我很讨厌你这种人,打架之前总喜欢说很多废话,妄图在心理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不仅看起来无趣,听起来也很无趣,但这不是让我最讨厌的。”
李休的身子停了下来,他距离那金色车架还有大概五步的距离,五步之内,一剑纵横!
这是剑客的必杀距离,但他手中无剑,看那样子也不打算拔剑出来。
他往前迈了一步,青衫无风自动,束起的长发微微扬起。
周元微微眯起了眼睛。
李休走出了第二步周身灵气鼓荡,那四匹天马不安的跺着马蹄,口中发出轻微的嘶鸣声。
“最让我厌恶的也不是你一直居高临下的态度,我不配称呼小小的名字?”
李休迈出了第三步,抬眼间锋芒毕露身上的气势再度拔高三分。
“我若不配,那么你配吗?”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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