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叹了口气,说道:“小阳,你别怪你妈,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你还只是个孩子而已,我知道这些事情告诉你也没用,只会影响你学习,听你的班主任说,你最近学习态度有所好转了,我不想再因为这种事让你又分了心,所以本想等这些事情解决了,或者有所好转了,再告诉你的,可没想到……”
我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怎么了?”抓住了我爸的手,问:“爸,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王婶说,有人来我们家追债?我们家欠了谁的债了?”
“这个……”我爸说到这个,竟然摇头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哥,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别再躲了!”外面的大院外突然有人这么喊道,不断有剧烈的拍门声响起。
我隐约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脑海里迅速分辨着。
这个声音是……二叔?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爸有带我去走过一个亲戚,是我爸的亲弟弟,他家有机遇,到市里发展去了,没几年,听说做了点生意赚了点钱,现在在银华市内混得是风生水起。
不过在那之后,二叔他们家就有点看不起我们家这些穷亲戚了,处处给我们眼色,对我们家的语句也尖酸刻薄起来,反正就是歧视我们这些家还留在乡下里的呗。
我还记得,我爸带我最后一次去他们家串门的时候,我一不小心碰掉了他们家一个杯子,二叔气得把他叼在嘴里的香烟直接烫在我的手上,怒骂我是个笨手笨脚的书呆子,以后长大了肯定也什么事都办不成,我当场就坐在地上哭了。
我爸陪了他们的钱,表情淡漠的带着我离开了他们家。后来关系也就淡薄了,也渐渐几乎没了来往。
我心想,爸妈欠的,难道会是他们家的钱?
我妈听到那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我爸。
薛叔镇定的说:“别急,我去应付。”说着就要往屋外走。
我爸把烟掐进烟灰缸拧灭了,淡淡的说:“不用了,我出去吧。”
“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事情总点有个了结。”
薛叔停住脚步,扭过头来看着他。
我爸掀开了被子,我才看见他两条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绷带,颤颤巍巍的去拿一边的拐杖,却差点没跌在地上,我妈赶紧扶住了他,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薛叔说:“行了你,别逞强。不躲就不躲吧,我去把他叫进来就是。”
我爸冒着一头冷汗,勉强笑了笑,说道:“老薛,谢了,这里是你家,我本来不想让他们进来污染了你的地方。”
薛叔淡淡的说:“没事,我这地方又不是什么别墅豪宅,镇上的狗都经常在我这里溜达,无所谓。”说着就走了出去。
爸爸直起身子,拍了拍被褥上的灰,靠在床头上坐好。
我转过头去,透过窗户,看见薛叔领着一个满面富态的大叔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几年不见的二叔,敞开的院子大门还能看见外面停着一辆闪着车灯的小轿车,看来二叔这几年来是越来越发达了。
薛叔回到屋里,面无表情的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就站到了一边。他身后,二叔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子,那姿态那叫一个嚣张,脸上带着欠揍的笑容,我保证他这模样要是走在我们银城大街上绝逼要被狠揍。
二叔瞅了屋子几眼,很快看见了床上的父亲,故作意外的惊讶的问:“哟,大哥,我听你的那些街坊说,你被人打断了腿,我一开始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爸爸冷淡的说:“是不是真的,你现在不是看见了么?”
二叔笑着说:“哦,我还以为,那是你和那些穷乡民们说好的,为了躲我的一个说辞呢。”
我气得想立马冲上去揍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我想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我爸的脾气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好,即使被人这样说也不恼不怒,缓缓地说:“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哥,这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二叔冷哼一声说道:“家里这房子被烧了,但是你别忘了,虽然我早就搬出去了,但这房子还是有我的一份,我还一直等着政fu啥时候拆迁分钱分房呢,谁能想到,一夜之间给烧没了,你说,这房子是在你们家手上毁的,我的那份也一起没了,我可不是得找你要钱呢吗?”
父亲沉默下来。
薛叔这时看不下去了,他虽是个坡子,却是个急脾气,怒目圆瞪道:“喂,你这家伙还有没点良心啊?你们是不是一家人啊?你哥腿脚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这时候来逼人要钱?”
二叔瞥了他一眼,道:“我跟我哥说话,有你什么事儿啊?我自己的钱,我想啥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你……”
“算了,老薛。”父亲叹了口气,说:“他说的对,那房子确实有他一个名字,他也不是无理取闹。”
“老辰。”薛叔皱了皱眉毛,没话说了。
二叔笑了:“果然还是我哥明事理啊!”
父亲沉沉地呼了口气,冲二叔说道:“你看,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钱给你,能不能缓一缓?”
二叔一听脸色却微微变了,说:“那可不行,我现在就得要。”
“喂,你太过分了吧?”薛叔一下拧住他的衣领:“你哥都答应不会少了你的钱,你为什么还这么咄咄不让?你还是个人吗?!”
二叔被拽住衣领也非常不爽,沉沉地骂了句:“臭坡子,关你鸟事。”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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