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娇娇生下二儿子没多久,挖水库的工程又到了停工期。
老门山大队今年还是又开始了蔬菜大棚的搭建,虽然各家水井里的水只剩了个底了,但是今年冬天的该打霜的时候照样还是有霜。
想必到时候山林里还是会起冰垢,捡回来烧火化掉就又是水可以用来浇菜了。
很多外村的人早知道老门山去年就开始有蔬菜大棚,去年有些离得远回的早没有来得及取经,今年就有好几个大队的社员代表就留在了老门等着取经了。
哪怕不像老门山有关系能卖菜,自家种出来的菜有可能卖不出去,但也可以在蔬菜大棚里种些红薯,这也是饱肚子的主食。
至于蔬菜大棚需要烧的柴火,虽然各个生产队不像老门山一样有这么多山林,但是楚南是属于山林地带,除了县城没什么山,各个地方多多少少都是有好些小山坡的,取霜取冰垢也还行。
老门山也没有耽搁时间,水库的事情一忙完,就马上开始了蔬菜大棚的再一次搭建,去年还有点东西打底,今年比去年更便捷了。
大家也不是紧着看一家子的活,都分散在各家了。
朱娇娇家这边也有不少来观看取经,都是一些离老门山很远的生产队了,还有隔壁公社的也有社员特意跑过来取经,大家也没管是哪里哪里的人,反正都是来者不拒。
朱娇娇还在楼上坐月子,家里的来了都是于敏乔招待。
家里的孩子们,现在不是很忙的时期,在门山小学的几个孩子都是上全天的课了,而叶素珊九月份就去了桥南中学上学,星期天一天星期六半天的假,平时到家都是快天黑了。
家里没有孩子,朱娇娇就有点清净了,楼下倒是热闹,她一个人靠坐在床上,就着一个折叠的小桌子练铅笔字。
家里钢笔墨水纸张都有,不过为着俭省,练字的时候草稿本上先用铅笔练,再用蓝色墨水的钢笔练,最后才是黑色的毛笔字。
朱娇娇记得孙女说过有一种魔术布可以用毛笔蘸清水来练字,一块布就能练好几年,可惜她找不着这是什么布。
楼下的热闹一直到中午才静了静,但没一刻就又热闹了起来。
朱娇娇吃着母亲送上来的月子餐,“这是留他们吃饭了?”
“嗯,煮了一锅大米玉米粥,蒸了一锅红薯,切了一盆坛子菜。”于敏乔一边回话一边帮着朱娇娇撇掉鸡汤上面的油,“家里红薯多的是,那些大米也是之前买的那些陈粮磨出来的,玉米家里也是没怎么吃,坛子菜是坛子里酸萝卜酸豆角酸藠头腌刀豆腌蘑菇,没什么亏损的。”
朱娇娇就笑,“娘,我不过问一句,没什么计较的,也不是贵重东西,家里常见的。就是,这是只咱们留饭还是老门山都留饭?”
“哦,这个,是大队长说的,都留饭。”于敏乔听了就恍然明白过来女儿的担心了,“大队长说咱们老门山太红火了,现在修水库,挺多外村人的,惹人眼红,不如大方一点,留个面子情。”
朱娇娇估摸着也是这样,要说粮食,大白米饭是吃不起纯干的,但是红薯,今年都种了三季,这个是不缺的,至于坛子菜,光屋前屋后的地留出一点也能有收获了。
“娘,你看爹有空跟他说一下,我觉得,明年咱们多养些鸡。”朱娇娇突然想到一件事,都说干旱就会有蝗灾,虽然老门山在山林间,这蝗灾并没有什么大型的记录,但是她的梦中记得老门山有来过蝗虫,具体的时间她记不清楚了,六零夏天还是六一年夏天来过一次,今年已经是冬天了,还没来那就是明年夏天了。
据说鸡鸭鹅等东西能治一治蝗虫,缺水养不来鸭跟鹅,养鸡却是不妨的。
“行,你先把鸡汤喝干净了,一会我跟你爹说。”于敏乔知道的事情没有丈夫那样多,反正家里的事情她都是听命行事,前几十年听丈夫的,后面就丈夫的女儿的女婿的都听。
朱娇娇吹了吹鸡汤,尝了尝不怎么烫了便捏着鼻子一口给灌了下去,天天不换味,来来回回就一个红枣炖鸡,还不放一丁点的盐的,吃得她心里直犯腻,无奈要给成义喂艿,不得不忍下来。
怀胎的时候还是累到了,她的艿不怎么多,好在有羊奶顶上数,不然都养不住成义这个大胃口了。
说起来,成忠几兄弟都是大胃口,几个女儿却都是小胃口。
朱娇娇正想着,旁边于敏乔泡着羊奶突然说到,“你爹说,今年把两只老羊宰了,找两只小的过来。”
“找到了吗?”羊奶粉跟奶糖可是他们家很也都是熟客了,朱娇娇可舍不得放弃这一块。
于敏乔小心翼翼的抱着孙子喂羊奶,冲朱娇娇点了点头,“放心,你爹说了过段时间进城去领回来。”
“那可好。”朱娇娇逗了逗认真喝着羊奶的成义,成义长得比成忠要结实很多,就是晚上很是爱哭闹,“你要是晚上不闹腾该多好啊。”
于敏乔可没有嫌弃,“这是学了你了,你小时候也是闹腾得很。”
“动不动就哭一个晚上,你爹都叫你磨得头发都快白了。常常感叹,幸亏只生了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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