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深吸了长长的一口气才又吐出来,“张大夫,医术好,非常好,这药一吃,就好受多了。”看得出来确实是不错,邓地主就连说话都顺畅了许多。
“没想到,又多活了这么些年。”邓地主跟朱立勤翁婿两个感叹了一句,“当初,有华上门来给我报了消息,我还想着,为着不连累孙子后辈,怕不是我两个老头子老太婆得死上一死了。后来,却没想到,这日子还是过得算是不错的。咱们两个老不死的多活了几年,这是托了有华的福气啊。”
“不料,”邓地主说着有些摇头,“我倒是还想苟且偷生,这身体,它不争气啊,太不争气了。”
叶有华不敢居这个功,“还是大家想得明白呢。”
“跟我,有华你就别客气了。”邓地主笑着摇了摇头,“你当我不知道么当初上头来的几个人,那个靳组长,是有华的朋友吧。不是他照顾了咱们老门山,何止是咱们两个活不成了,怕是家里儿孙辈们也别想活了。”邓地主说起了自己听来的那个传闻,可想而知,真要是做起来,什么残忍的事情做不来的哪里不能感恩呢
叶有华微微点了点头,就着灯光打量着邓地主,这边屋子里只接了一个昏暗的电灯泡。即使是这样,也看得出来邓地主的脸色一片灰败,叶有华心里沉了沉,这副样子,分明是死气已近了。
邓地主先感谢了一阵叶有华,这才说到了主题,“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活到了这个年份上,怕是日子要走到头了。请了两位过来,也是有事情想要请托。”
“老哥请说,但凡我们能帮忙的,定是不会推辞的。”朱立勤说着看了看女婿一眼。
叶有华也是这么说的,“老伯只管请说,有什么能帮忙的,定不推辞。”
邓地主原也是知道这两位不是什么坏心思的人,为人处世不似一般的人,这两个是心思极其公正清明的人。
他这才把自己的请托给说了,“这几年,受我的拖累,他们都不敢去享受队里的待遇,又有我们两个老的生病,这是老病,得用好药材养。张大夫虽然得了他们的嘱托也不肯明说,但我也想得到,各家的钱财怕也是消耗得差不多了。”
“这回请两位来,就是我想用些当年攒下来的小黄鱼跟两位换一笔钱。”邓地主目光恳切地望着面色不变的朱立勤翁婿两个。
“我做地主也这么多年了,当年还把永康娘俩赶出去,我占了家里的大份,哪怕清算过,但是要说手里没两个好东西,这是没可能的,藏下来的小黄鱼也有几条呢。我想着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拖累了儿孙们这么多了,怎么着死之胶也好歹也要留下一点什么给他们,现在这年头,小黄鱼这东西不好留下给他们,就想跟你们换些钱。”
朱立勤认真听着邓地主讲完了话,这才冲邓地主说到,“老哥家里一进凑不开手不要紧,这些年,家里素珊工作几年了也汇过几笔钱回来,我们家里别的不说,千把块钱还是能借出来给老哥的。只是这小黄鱼,老哥也知道不好留下来的,我们却是不好给收下的。”
邓地主听了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满意,他看着面色坚定的翁婿两个,心中叹息了一声。
“要说两位肯借钱,我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借钱给我那些个儿孙们,你们却是吃亏了。”邓地主还记得之前五十年代左右纸币贬值的事情,“借钱出来,这时日久了,说不得这纸币又不值钱了。”
朱立勤看邓地主的意思,竟是就这么一件事情,他也就放心了,邓地主说什么纸币贬值不贬值的,他并不在意,不过是相助一把,就当是还了当年邓地主为生母说话的情分。
再说了纸币贬值的这个事情,他也相信确实是会到来的,不过,将来要到来的时候也不会那样快。到时候,只要市场开了,要么就做买卖要么就把钱换成保值的东西。至于保值的东西,女儿不是说了未来涨得最凶最快就是房产么,那个时候家里要是没有哪个有想做买卖的,就做个房产大亨不也挺好的。
邓地主并不知道朱立勤心中所思所想,这一会,他是真的很感激朱立勤翁婿两个丝毫不觊觎他的珍藏,别人要是听说他有些什么好东西,不定就会如何地心动了,这翁婿两个却是连用黄金兑换纸币都不接受,干脆就愿意借钱出来。
他跟老妻对视了一眼,心说,这份情他就受了吧,大不了叫后代子孙把这份恩情给还了,真要拿小黄鱼出来兑换,那也藏起来的东西,找出来还得大动干戈。
“那就我们夫妻两个,就跟立勤你借一千块钱吧。”邓地主就问借一千块钱,心中算了算,轮到各个子孙们能分到的怕是不多。不过,只要他们两个老不死的走了,孩子们也不用出什么医药钱的,日子就能慢慢好起来了。
到于丧事,他们夫妻两个这种身份,也不能办什么丧事,两个老不死的一死了就不会给晚辈们添什么麻烦了,这钱,也能贴补一些了。
朱立勤听了就干脆地应下了,“那就我叫有华晚些时候给送过来吧。”他站了起来,“老哥要是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了,我们翁婿两个就先走了,老哥老嫂也不急着安排什么事情,好好养一养,说不得苦日子就过去了。”
“够了,够了,活够本了。”邓地主心中已经是定下了主意了,他们两个老这副样子,还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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