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即铸剑火池。
翁不顺的遗憾从来都不是被镇压在塔楼,而是被镇压之前,没能挽救以身祭剑的鬼王们。
这个发现使得盛钰再也待不住了。
借着黑『色』浓烟的遮挡,他缓慢的直起上半/身,靠近前方的祭坛。距离越近,重重锁链之下的身影也就越鲜明,翁不顺几乎是跪趴在原地,发了疯一般去扯身上银铝质感的粗大锁链。
他努力了,却毫无作用。
也许锁链并不是平凡物件,它像是一个无法挣脱的弥天大网,牢牢将其罩在其中。
在云端的时候,唐豆子曾经说过,翁不顺一瞧见他,头顶的命运点数就大幅度下降。于是盛钰有特地瞥了一眼对方的命运点数,只剩36。
要是让翁不顺看见了他,指不定命运点数得下降成什么样子,甚至有可能直接跌到零。
盛钰根本就不敢靠近翁不顺。他只能在祭坛附近徘徊,还要防止被后方的神明鬼怪们误伤到,没一会儿就已经是焦头烂额。
就在他准备从尸体上撕下一块布挡脸之时,几米开外传来一声呼唤:“贪婪王?”
盛钰猛的扭头,看见一个生面孔。
这人脸庞偏圆,眼尾上挑,看上去稚气未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狼系少年。
如果是在校园,亦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盛钰恐怕不会在意这么小的孩子,但此时此刻他们身处血腥战场,周身是无数的咆哮与嘶吼声,干净整洁的少年与这儿格格不入。
既然来到了天空城,那么天空城内虚拟出来的‘盛钰’应该已经被他取代。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极有可能暴『露』自己外来者的身份。
盛钰正在心中斟酌,准备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作为回应,眼前少年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熟络的上前,顺势甩了甩手。
一团幽蓝的火焰在他的掌心浮现。
他悠悠开口:“如果你是担心与傲慢共处过于尴尬,不如来我这边。反正战前你是中立势力,只是来我这边坐坐,又不代表你支持暴食王。”
……啥?
你在说啥玩意儿??
与傲慢共处尴尬、中立势力,支持暴食王?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为什么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啊!
盛钰脑子里『乱』成一锅粥,面上还是演出一副八风不动的高人风范。
少年果然没有怀疑,他似乎早就习惯了盛钰的冷漠,微微偏头看向翁不顺:“蠢货。”
这两个字似乎有意用了某种阵法,声音就像是凝聚成一条直线,朝翁不顺的方向『逼』近。后者猛的回头,咬牙瞪向他们两人。
盛钰连挡脸都没来得及。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翁不顺见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头顶命运点数并未变化。
这就意味着,他万年前本就应该身处祭坛。
少年动了脚步,闲步后花园一般靠近翁不顺,开口说:“看来你对傲慢王怨念颇深,竟然将他过去的下属囚禁于祭坛。你是想让他的下属眼睁睁看着他赴死吗?”
“……”
盛钰谨慎跟上他的步伐,悄悄审时度势。
已知条件:
1目前祭坛上约『摸』50余人,一左一右分成两波,其中有神明也有鬼王,并无鬼怪。
2少年浑身上下只有一处伤痕,位置在手臂,衣物附近有伤口染上的鲜红血『液』。
3少年与暴食王同边势力。
4少年的攻击手段是幽蓝『色』火焰。
根据已知条件,只能求得一个结果。
他开口唤道:“愤怒王。”
少年立即应声,略带惊讶说:“你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式唤我名号,之前都是叫我『奶』娃娃的。”
“……是吗。”
盛钰只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也不为过。
虽说隐隐有猜测,但他也不是特别确定。
祭坛上只有鬼王和神明,铸剑池附近有许多飞灰与鲜红血『液』,鬼怪们应该已经投身入铸剑池。那么身边少年只可能是鬼王或者神明。
他的血『液』是红『色』的,而祭坛上的神明皆为金领域,血『液』呈现金『色』。那么他只可能是鬼王。
他与暴食王同边势力,万年前帮助暴食王的只有『色』沉与愤怒,再加上曾经盛钰见过翁不顺的攻击手段,是幽蓝『色』火焰。
那么少年,只可能是愤怒王。
一步步向下削减,最后削减出这样一个结论,盛钰心中还是控制不住惊讶。
愤怒却不肯放过他,声声紧『逼』着询问:“你忽然唤我名号做什么,是不是改变了想法,决意不中立了?来我阵营,我帮你打傲慢……算了,我肯定打不过他,不过他舍不得打你,这种时候我可以在旁边偷袭他,准保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盛钰说:“不是要铸剑么?”
愤怒愣了一瞬,叹气说:“也对,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在意什么阵营。待会要不要来我这边坐坐,反正你估计也不想和傲慢靠太近。”
盛钰说:“你就这么想邀请我?”
愤怒点头,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看见你和我们一起,傲慢与懒惰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虽然现在鬼王休战了,但之前打了那么长时间,他们难过,我自然就好过。”
盛钰不明白这之间的关系纠葛,听这话,他和傅里邺之间难道有什么不可调节的宿怨?
一靠近铸剑池,高温热度扑面而来。
比起这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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